第二章幻想(1 / 2)

沙包大的拳头朝我抡来,正中我的面门,紧接着是两道火辣辣的耳光。

在我面前站着得五六个人把我围困在胡同里,每人轮流朝我身上发泄着自己身上的怒火。

又不是打在他们身上,疼得又不是他们,他们当然觉得无所谓。

因为我的性格,因为我的衣着,因为我的家庭,他们并未对自己这样做感到有何不适,反而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攻势不减反增,一道势大力沉地膝踢打在我的腹部,疼的我蜷缩在地。

我不敢掉一滴眼泪,我知道一旦我哭出声来,他们绝不会就此心软饶过我,只会换来更大地毒打,和冷嘲热讽地寒暄。

我试图逃跑,但都会被他们再次拽到墙角,生无可恋麻木地抬头望向背后依靠着的围墙,隐约间看到了外面的光景。

我想要乘风飞去,但我知道那不仅是一道围墙,更是我翻不过去得人生。

我死死趴在地上,双手捂住即将哭出声音的嘴,此时我的想法依旧不是反抗,而是祈祷,祈祷着能够有人来救救我。

透过他们脚下错落的步伐,我看见几道陌生人影路过这儿,但都只是简单瞥了一眼,生怕给自己招来横祸,便匆忙离去。

在此之前,甚至曾有几位一副为人师表的老师路过。

小时候常听家里人说,以后长大要是到了学院里,若被同学欺负了,就找老师,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向他们发出求救,哭诉着他们对我的恶行,只是想换来老师们一声简单地安慰和对施暴者恶劣行为地制止。

但他们都只是瞥了我一眼,便审视着,批判着我,居高临下,大义凛然地对我讲一些不负责任的话:“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这些话从他们口中脱颖而出,好像事情是如此简单,简单到有时我都会自我反省,不断复盘着事件的全过程,试图找到那所谓我的原因。

那些就是施暴者可以随意殴打我的借口嘛?

显而易见。

所以不是我不反抗,而是无论我怎么反抗,这件事终会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小时候也常听父母讲起,树德学院算是位于富人地带,里面到处都是高楼,路也全都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

可当时在我的印象里,路全都应是泥土路的样,下了雨,走上那么一遭,沾得满鞋,裤脚都是泥巴。

于是我就拖拽着狼狈的身躯一直走,走啊走,走在了一条条青石板铺就得道路上。

走啊走,穿过一座座巍峨壮观的高楼之下。

黝黑削瘦的草鞋少年,走啊走,走到了鲜艳的人群堆里是如此的扎眼,在我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已不约而同的为我闪躲出了一条小道。

从清晨走到晌午,从晌午走到傍晚。偌大的学院都没有能够让我停歇的角落。

不知何时我走到了一户住宅旁,房屋整体是用青竹建造,共有两层。还在老远处我便闻到了一股饭香。

我就像一只到处流浪的野猫,透过窗户些许的缝隙偷窥着别人的生活,从她们身上感受着我从未感受过的温馨。

及时我母亲还健在时,父亲的腿还没有因为参军被砍断时,他们的关系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从白天吵到黑夜,讨论的内容也只有金钱。

当时还年幼的我,也从这样透过缝隙窥探着他们,但陪伴我的永远只有那嘈杂地摔碗声,和房间内蜡烛发出得昏暗光亮。

黝黑削瘦的草鞋少年缓缓走到离竹宅有一段距离的小山坡下,顿了顿,终于是仰起了那一直低垂得脑袋。

夜深,晚风不停吹拂着那凌乱的头发,和那极其单薄破旧满是补丁的衣服。

望着天上三两成群的星星,望着人来人往,结伴嬉闹得人群,我不由伤感起来……

我该与谁一起呢?又该回哪里去呢?

脚步开始有些沉重,坐在别人不易察觉到的地方儿,下巴抵在膝盖上,环抱双腿,目视远方,星空璀璨。

晚风徐来,一双眼眸是那么的清澈,开心,伤感,寂寞,害怕等情绪尽在其中,大抵是蕴含地太多,开始往外滴落,少年挪了挪下巴,上齿紧紧抵住手腕,挤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少年无数次幻想过未来,期盼着明天会光芒万丈,期待着明年会比漫天星辰还要耀眼。

可当明天,明年真正到来,暮然回首间,自己依旧还是那个黝黑削瘦的草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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