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狗(1 / 2)
我叫风信,出生于陆杨镇的小巷里,现在应该说是生活在邻近荒山野林的小泥屋里。
父亲从军断了腿,母亲因病去逝。
在这个世界里,有“练气士”与“武者”两个修炼体系。每年一月中旬,朝廷都会派遣一些官员去往各地,为年满十二岁的孩子举行“入学典礼”亦或者称“选拔典礼”。
由于选拔的条件极为严格,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会贴红联,挂红灯,甚至去庙堂为自家孩子求个好福气。
热闹的场景更别提本就生性好玩的孩子了。
我家是出了名的贫穷户,别说每年去庙堂了,就红联与红灯都买不起。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每年这个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一些落选孩子家里的长辈一气之下将门上,门沿上的红联与红灯扯下,扔到地上,而我则会屁颠地跑过去,将它们揉成一团,等典礼一过,便将其卖掉。
别说,还挺值钱的,去掉给父亲买药的钱,还能剩下不少嘞。
今年一月初一,我也是年满十二岁的孩子了,与往年不同,我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将来。
母亲还在时,每天都会在我耳边絮叨,说我将来要是能在典礼上成功入学,那就能挣很多很多钱,否则这辈子就跟我那爹一个穷酸样,没出息。
当时年幼的我,对典礼的期待也仅限于当天热闹能和伙伴尽情玩闹,也就对母亲的话不太敏感。
直到后来父亲断了腿回家,母亲生病离世,乃至整个家庭的期盼都压在了年仅六岁的我身上。
喘不过气来。
我才开始明白。
当时间一天天流逝,在典礼举行还仅剩三天时,朝廷那边突然传来一条不幸的消息——武皇离世。
全朝哀悼。
先皇离逝从而导致今年的典礼硬生生推迟了四个多月,直到五月初,典礼才有了眉目。
觉醒者天赋分为高中低三阶,只有达到中阶才算合格,进入学院修炼学习。
可能是我“作孽”太多的缘故,落选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可当我回到小泥屋,看到一位满身单薄破旧,左手撑着不知是从哪儿捡来得树枝,就随意当起了拐杖,另一只手艰难抱起一堆干柴的白发佝偻背影。
他先是将拐杖往前挪一小步,在确认稳固后,身体慢慢倾斜,旋即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全都一股劲地往那一个点靠去!
咔擦!
啪!
随着传出清脆的断裂声,那位中年人一屁股栽倒在地,干柴同样也散落一地。
中年人没来由地转过头,看到一位黝黑削瘦的草鞋少年,顿时慌了神,脚掌与手同时用力想要站起。
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左腿断了。
之后他的双手开始不停来回摆放,眼睛闪躲,试图在掩盖着什么,过了许久,他即无奈又有些歉意地笑了,破天荒地笑了。
我像是被他地笑传染了一般,也跟着咧嘴笑了。同时那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我方才明白,母亲的坟头长草了,父亲的头发也白了,我同样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六月中旬,我还是进入了我梦寐以求的学院。穿着一身补丁劣质的衣服,撒着被磨损不堪的草鞋,走在学院宽敞的青石板道上,微风裹挟着滚烫的温度,吹打在我肌肤的每一处。
我不敢抬头看他们,只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周围,人头赞动,有人玩味,有人讥讽,有人做作,情绪微妙,各有不同。我内心五味杂陈,双手不停攥着衣襟,试图转移着尴尬。
我没有流泪,好像泪水全都留在了昨晚。
我像往常一样,从不远处的荒山野林里捡拾着干柴,采摘着野果,或有些许价值的药材。
今天收获还算不错,回到家时天色已暗,我将干柴放进离家不远处,一座我搭起来用来遮风挡雨得棚子里。
说是棚子,其实也就是一些别人扔掉不用,我拾起拼凑笼盖在木柴上面,勉强算是遮盖物的东西。
做好防护后,我便颠了颠背后那比我还大,被一块旧布遮盖起来的箩筐,不由得咧嘴一笑,朝前方小泥屋走去。
刚要打开那早已腐朽的木门,便听到一段对话,我下意识地跑到泥屋左面有着破洞,便当做窗户的墙壁,为了不被发现,我动作极小。
先将箩筐放于一旁,最后踮起脚跟,透过窗户先是看到,两张紧挨着的木板床,床前还摆放着一张表面坑洼脏乱的小方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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