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VI-1章 绝望与审判16（2 / 2）

“老爹……”麦当在噩梦激起的痛苦回忆中无法自拔，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经过再三呼叫无果，根据底层逻辑，强制开启自动操控模式。”

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与一道光屏投影同时自麦当灵魂之中突然冒出，令麦当从回忆中惊醒，‘幻想终端！？’

‘我记得我身上的幻想终端不是在我堕入真实深渊的时候便已经被销毁了吗？幻想终端怎么会还在我的身上？’

麦当被这一声给惊得一时间不知所措，心中充满疑惑与不解，一脸茫然地端坐在地上，连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都还未曾擦拭。

“经过与重构世界本源数据库链接，数据核对同步更新。”

“开始时间核对，重构历2012年9月1日上午07时23分22秒。”

“根据平行时间线数据库数据记录，开始重新判定该幻想终端持有人身份与阵营偏向。”

“？？？什么2012年？”

由于先前被回忆所困扰，此时的麦当对于重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只是还有些迷茫地盘腿端坐，等待着看幻想终端发送接下来的信息。

“麦当，重构历1992年3月23日出生，在平行时间线中于重构历2028年时堕入真实深渊，丧失自我，被改造成为归属于绝望地狱的丧尸幻想家。”

“在这之后直至2050年9月1日期间约共22年时间里，杀害各大幻想世界1314520名人类，9527头龙族生灵，10086名灵族生灵，4399名神族生灵，36923333名妖族生灵……共计一千余万名生灵。”

“在此期间麦当还替绝望地狱传播绝望概念信息至各大幻想世界之中，间接造成八亿九千万余人阶以下生灵伤亡……”

“麦当，以上罪证记录你是否承认？”

那道光屏面板上投映着在平行时间线中麦当所造成的严重伤亡数据与影像记录，冷漠至极的审判音从幻想终端中发出。

光屏面板上的那每一道数字都让麦当心灵一颤，精神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

面对幻想终端那如同九天寒冰般冷漠的询问，麦当握紧双拳却只觉得双手冰冷，周围安静得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嘴唇微微颤动，却始终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麦当知道，幻想终端发出的询问是重构世界本源执行判决前的最后一步，而造成了如此之大伤亡的自己估计不是被判以命抵命，便是被判永远地囚禁在监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麦当并不恐惧死亡，也不曾害怕永世的囚禁与孤独，他所犹豫与害怕的是，他将不会有机会再去做他所想要也必须去做的事情，梦想与现实想冲突的残酷事实令其难以接受。

他不想就这么憋屈地退场，他还有许多事情还未做完。

‘与老爹麦凌的承诺，完成征服星辰大海的誓言，追寻老爹曾经的道路，横渡真实深渊，抵达渊源幻想世界……’

从绝望地狱的控制中清醒过来的麦当，他本以为已经摆脱了身不由己的绝望。

但在恢复了自我，回归重构世界面临的却是死亡或者永恒的孤独与囚禁，永远也无法实现一直渴求的梦想。

现实与梦想被彻底割裂开来，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只感觉此刻仿佛依旧置身在绝望之中。

梦想仿佛是那般遥不可及，好不容易获得了修行的能力，却还是看不到实现梦想的希望。

当麦当陷入沉默时，绝望与恐惧如影随形，就像那痛苦绝望的回忆般一如既往地不断折磨着麦当的心灵与意志。

死在麦当手中的绝望亡灵仿佛依旧围绕在其周身，不断地嘶吼、咒骂……

这些都是麦当灵魂中残存的丧失之畜印记暗中作祟，其正在不断释放绝望、丧失等概念信息之力作用于麦当的灵魂，企图将其拉回绝望地狱之中。

但麦当在升仙幻境中经过了父亲麦凌残魂的教诲与点醒，从丧失之畜的仪式封印中夺回了自我之后，除了肉体还是凡胎外，他的灵魂已经算是半步仙阶的程度了，他的意志也在22年的封印磨砺下变得异常坚韧。

哪怕此时的麦当依旧被回忆所折磨，却也不会因为害怕而沉沦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更不会因为害怕无法继续未完成的事情而不敢面对现实，甚至掩盖自己的过错。

凭借强大的意志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麦当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坚毅地开口打破了沉默：“父亲曾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这些确实是我麦当所为，无论那个时候的我是否丧失了自我，都无法掩盖是我亲手所为的这个事实，这些罪，我认！”

“他们的命，我会还给他们的！无论宣判如何，我都接受。”

一口气说完内心的抉择，麦当只觉得心灵竟然安定了下来，纵使丧失之畜的印记依旧在散发着绝望、怨恨等等概念信息之力，也难以侵蚀其宁静的心境。

“……”沉默片刻，在宁静心绪之后，麦当再次开口。

“我知道我必然是罪不可赦的，但还请收下这些情报与这份渊源幻想世界联系的印记，希望能够为幻想世界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说罢，麦当便立即将自丧尸之躯中获取到的全部记忆，以及关于渊源幻想世界的关联印记这些信息都通过幻想终端统统上传给了重构世界本源。

上传所有记忆这意味着将所有的罪证都给一一证实，再无翻案的机会，但麦当还是做了，因为他也是重构世界的一员。

虽然还不知道世界回溯，但从自己过了数分钟这么久都还未曾被真实深渊所毁灭，也知道，重构世界应该是化解了被真实深渊毁灭的危机。

‘既然我已经注定无法去做那些想要做的事情，不如就这样吧，希望记忆中这些关于真实深渊的情报能够帮到重构世界，如果能因此减少人员伤亡，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真的还是好想好想去横渡深渊，亲眼见识一番渊源幻想世界的风景啊，希望能有人接过那份印记，去完成这份荣耀吧。’

纵使麦当上传时思绪万千，但在将所有的东西都上传给重构世界本源之后，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被一扫而空。

麦当释然潇洒一笑，冰冷的双手也不再颤抖，只是静静地放在盘坐的腿上。

这一刻，麦当方才真正重新融入到了幻想世界之中，心，在此时重生，整个人如同一尊坐化的仙人一般，等待着最终判决的到来。

幻想终端在将这些信息情报一一上传之后，停顿了片刻，随即便在重构世界本源的意志下继续宣判对麦当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