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暖（1 / 2）

1994年，春节

80、90年代的所有有电视的中国家庭的除夕都是在春节联欢晚会中度过的，一家人围坐在电视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屏上的每一个演员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任何这一年一度大餐中的任何一颗饭粒儿。这是简单的快乐，也是因为简单才有的快乐。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响成一片，春晚的主持人开始送出春的问候。小秋穿上妈妈新买的红色棉衣，散着头发，跑下楼去，门前几个小孩儿在放礼花，一个孩子用香引着了捻子，另外几个孩子凑近看看，确认点着了，然后迅速散开，围做半圈，看着彩色的烟花绽开，一个个兴奋得大笑大叫。小秋嘀咕着，这会儿蓝沫会不会也下楼来看礼花呢？还是在家里等待过年的钟声敲响。正想着，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小秋伸出手，雪落在手心里，握住，融化，小秋在雪花中不由自主的舞动起来，身旁一个又一个礼花绽放，小秋旋转着，不知不觉向蓝沫家方向飞去。此时，蓝沫刚刚下楼，正在看门前的礼花，也留意到开始下雪，同样的，伸出手，接住一两片雪花，握住，融化。抬眼，便看到一朵红色的花正冲他飞来，在烟花的光芒里，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就像是在看一场演出，那女孩儿舞着、笑着，他也咯咯地笑起来。直到两人相隔了半米远，小秋才回过神来，发现了蓝沫。

“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跳舞呢，跳的真好..”

小秋低下头捂住了脸，羞得想找个地缝钻了。

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雪中，礼花渐渐地停了，孩子们都纷纷跑回家去了，只留下一点街灯的微光。时间就好像在那一刻凝固了似的，任谁也挪不动脚步。

小秋缓缓地放下手，抬起头，蓝沫戴上手套，接住空中飘下的雪花，走到小秋面前，“送给你”，小秋伸出手，蓝沫小心地摘下手套，连同手套上还未融化的雪花一起，戴在小秋手上。

小秋整个人瞬间像雪花在手中被融化了一般，那手套里带着暖暖的蓝沫的温度啊，小秋就那样傻傻的伸着手，久久的愣着，她瞬间觉得她站在了世界的中心，亿万人都注视着她，仰望着她，那幸福，是与生俱来专属于她的，想偷的，想夺的，都望尘莫及。两个人就那样默默地，站在雪中，良久。直到蓝沫妈妈在楼上叫蓝沫回家。此时已经是大年初一了，“谢谢你，蓝沫，陪我一起迎接新年”，小秋在心里默默念到，“快回家吧，再见啦！”蓝沫跟小秋淡淡地告别，然后消失在楼门里。

小秋捧着手里已经融化的雪花，脚尖踮起，依旧如来时一样飞舞着回家。

“绽放

本以为就此凋零

所有暗香都绽放

我和我青春的模样

在不是梦的梦里闪着光

那是我排演了三千年的出场

只为你一回眸把掌合上

便难忘

一处芬芳”

小秋回到家，在日记本上写下这首小诗。然后把蓝沫的手套叠好，放在枕头下面，幸福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小秋妈妈叫小秋起床，小秋去洗漱，妈妈为小秋整理房间，发现了枕头下面的手套。

等小秋洗漱完回到房间，妈妈正坐在床上，手套摆在写字台上，等候着“审讯”。小秋看看手套，看看妈妈，一时不知所错。

“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