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场大火（2 / 2）

“您好，请问这是到哪里的？”

马车夫探头看了看他，发现是这么个小孩子后皱了皱眉。

“到波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父母呢？”

波恩……我隐约有点印象，应该是附近的一个中等规模的城镇，尚且还在罗斯领主的管辖范围内，看来那里也不能久留。克洛森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马车夫后半句还有一个问题等着他。

“呃……我是……”克洛森的思维高速运转，很快分析出了最合适当下的答案，他斟酌着语气，努力模仿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应有的态度：“离家出走的……但我想回家了。”

克洛森现在的行头确实像是一个离家出走一段时间的小少爷，虽然穿的衣服和拎的箱子看上去都是高级货，但蹭了很多灰尘和泥土，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为了坚定车夫让自己搭车的念头，克洛森先于他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银币。

“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远，您看看这些够不够我回到波恩……”

根据车夫立刻缓和下来的表情，克洛森判断这些钱应该是给多了，但对方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意思。于是克洛森在车夫的招呼下登上了马车，在一众陌生人中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坐下，紧抱着自己的全身家当来到了波恩。

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时间快到正午的时候他们进入了波恩城。克洛森赶在车夫想起来要把他带到警察局登记之前先一步溜下了马车，混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他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花了几个铜币吃了顿颇为简单的午饭，又在一家服装店换了一套适合自己身形的衣服。为了配得上那个高档手提箱，保持离家出走小少爷的身份，这套衣服花了克洛森几个金币，他甚至感到有一些心疼。

都叫我黄金领主了，为什么我不能随时随地变出黄金……克洛森也不免产生了一点世俗的念头。

在城中又逛了一大圈，目前领主别馆起火，领主去世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在城中传开。但即便如此，克洛森也不敢久留。他一路询问当地人，按照好心人的指路找到了长途马车站。

途中克洛森也留意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贪婪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但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路上那些人似乎也不好出手。克洛森也无意再给自己多添几条人命——他可不具备把成年人打倒的体力，观察者之镜只能帮他把挑事儿的人切成两半，而克洛森认为这对避免被抢劫来说可能有些太过了。

长途马车站中，最近的一班车将于黄昏出发，开往埃舍尔。

埃舍尔是莱茵王国的首都，可以说是莱茵王国最大，最繁华也最混乱的地区，而这正是克洛森所需要的。克洛森决定将其作为旅途的第一站。

从波恩到那里大概需要花上一天一夜，包括中途休息和更换马匹的时间，大概明日中午左右才能抵达。

利用出发前的时间准备了一些物资，克洛森支付车费登上了马车。和他同行的乘客并不多，也没有人在意他。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比如织毛衣，读书看报。早已疲惫不堪的克洛森坐在靠边的位置，抱着手提箱，很快就昏昏欲睡。

他的意识开始在记忆中游荡，这几天的遭遇编织成了一幅幅画面呈现在梦境中。

在梦中的他无数次地代入到了被害者的视角中，看到自己头颅炸开，血肉横飞，惊醒后，心里又传来了劫后余生的凉意。他无法安稳入眠，无论是马车的颠簸还是噩梦，都注定了他要遭受一整晚的折磨。

天色早已从黄昏过渡到了深夜，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尝试入睡，克洛森的意识终于沉入到了黑暗。

他站在洋馆大门前。他刚刚收集好了所有需要的物品，并泼洒了易燃物，现在正手持着烛台面对这一切罪恶。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这样想着，克洛森将手中的烛台扔出，然后转身跑向门外。

“所以……这场大火是你导致的？”

一位造型奇特的青年站在门口，克洛森瞳孔猛然放大。他吃惊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人，他未曾想过自己处理痕迹的时候会存在目击者。

他的打扮有些奇怪，明明看上去不到30岁，却有着一头纯白的长发。他穿着厚重的黑色披风，上面绣着金色的花纹，形状像是抽象处理的鹰。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手被手铐铐起，他正拖着一条铁链向克洛森走来。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