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觉醒（2 / 2）

“您是黄金领主吗？”

“不。”伴随着祂的否定，掌中那片黄金羽毛飘落下来，停在了克洛森面前。

“或许你是黄金领主。”

随着祂的话音落下，金属羽毛猛地扎入了克洛森的身体，像是一把完全没入身体的匕首，被克洛森的心脏吞噬。克洛森的思维一下子停滞了，他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了惊愕。

而这停滞只有一刹那，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他已没有了形态，仿佛化成了液体，被投入一口坩埚。

另一股清清凉凉的液体和他一起被倒了进去，而后是无休止的搅拌，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尝试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克洛森感觉不到自己任何器官传来任何反馈，只有永不停止的天旋地转，他认为自己在被拆解，被不可名状的力量撕裂，细细分成粒子。

他突然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灵魂被打散了，正在和黄金羽毛所承载的白光——另一个灵魂融合在一起。

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与排斥，作为人类所能产生的根源性的恐惧与排斥。而就在排斥感产生的瞬间，他身体器官的感受全部涌回来了，随即而来的是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极限的痛楚。

尖啸声从内脏喷出，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肆意拉扯着互相，身体的每个细胞都产生了自己的意识，自顾自地排斥着附近的“异己”。大脑对身体发出指令全部错乱，再留着此物只会徒增痛苦，双手依照着自己的本能率先向颈部以上摸索而去……

“克洛森，你还好吗？”

法利亚神父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克洛森突然惊醒。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非常暖和，再加上书房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香气，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睡着了，他想向法利亚神父道歉。

“看上去你状态不错，那么我们进行最后一节课程吧。”

克洛森茫然地点了点头，双眼涣散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师。

“今天学习的主题是灵魂，目前的主流观点是人死后灵魂会被审判善恶，善者去到天堂，恶者前往地狱。但实际上，灵魂并没有善恶之别，人死后，所有灵魂都会前往冥界。”

那么，在冥界的灵魂又会去哪里？克洛森看向远方，目光穿过了法利亚神父。

“这个问题至今都是未解之谜，因为进入了冥界的灵魂不会回来。为了给出一个解答，一位伟大存在只身前往了冥界，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祂成功了吗？我想祂失败了，因为你刚刚说过，进入了冥界的灵魂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需要问你，黄金领主。”

我是黄金领主？

“是的，你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伟大的黄金领主。”

那么我确实是黄金领主了。克洛森沉思了一下，而后毫不费力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就在这个瞬间，炫目的白光突然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回过神来，他又来到了那片纯白的空间中。他的身体非常完整，刚刚痛彻心扉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

克洛森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些关键的事情，现在，他想起来了。

他就是黄金领主，领主罗斯夫人想要召唤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