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觉醒（1 / 2）

“……这几位就是我们这里最适合的五个孩子，之后还望领主大人多多照顾他们。”

克洛森看着法利亚神父的背影，他正在和领主罗斯夫人介绍他们五个人的情况。

和其他孩子们一样，克洛森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大人们充满繁文缛节的交涉中，他小幅度地扭头观察着周围。载他们过来的马车停在了一条林间小路的尽头，而前方是一座气派的洋馆。

听着马车夫和法利亚神父一路闲聊，克洛森了解到贵族大人们大多都有不止一座宅邸，他们到了对应的季节就会搬家，在别馆宴请宾客，举行狩猎活动等等。眼前的洋馆显然是领主大人在狩猎季期间居住的地方，它位于森林中央，环绕有几片猎区，虽然寂静但也不乏人气。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浪费……正想着入神，克洛森的肩膀上突然落了一只手，吓了他一跳。

“这位是我们的小克洛森，虽然年龄刚满12，但天赋异禀，也爱好学习。”法利亚神父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将目光转回领主罗斯夫人，“从各个方面而言我都很看好他，请一定要珍惜这个孩子。”

面对着领主夫人的笑容，克洛森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总感觉这位夫人的笑容里没有任何感情，看他们的眼神也不像是看待未来的养子那样——但他毕竟没有接触过任何贵族，或许这只是社交礼仪的一环。在茫然中，克洛森跟随着爱德华他们，在佣人的带领下一起进入了洋馆。

在踏入大门的瞬间，这几天来心头一直萦绕着的违和感又涌了上来。克洛森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些关键的事情，他想，或许最后可以询问一下法利亚神父。可当他转头回去时，两名佣人已经开始关闭大门，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领主夫人的背影，和从夫人那里收到一袋沉甸甸的东西的法利亚神父。

——我们被法利亚神父出卖了。

随着这个认知的形成，克洛森的意识突然清醒。糜烂的血腥味从鼻腔钻入脑子，伴随着干呕，他重新掌握了当前的情况。他被捆绑着手脚扔在了魔法阵中央，耳畔一阵阵充满亵渎感的吟唱声是领主罗斯夫人正在咏唱的祭文，呼唤着恶魔黄金领主的降临。

自己正在被献祭！

求生的意识突然占了上风，克洛森再度尝试挣开绳子，已经摩擦出血印子的手腕终于被粗绳磨破，黏糊糊的温热液体顺流到了地面。但他的挣扎却是徒劳的，他看到位于自己周围的黄金器具，也就是领主所说的召唤触媒们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而这光随着咏唱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刺眼。

目睹了其余四人献祭过程的克洛森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终局即将到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大脑会不会在几秒后炸裂，但如果，如果自己真的见到了恶魔的话。

——希望祂能带着我的不甘，愤怒，与仇恨，给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恶棍带来惩罚。

这样天真的想法是他最后的念头。灿烂的白色光芒向他充满绝望的瞳孔刺来，克洛森下意识闭上眼睛。但他的意识却没有陷入黑暗，反而眼前一片洁白。

他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天空也好，地面也好，都是纯白。

“你是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的吗？”

声音从背后传来，克洛森下意识回头看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捆绑手脚的绳子在这片空间中已经消失不见。

位于他身后的是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不，这么说非常不准确。

这是一位背后具有三对巨大羽翼的“天使”，单单一对羽翼就有一层楼的高度。和克洛森印象中的天使不同的是，祂的翅膀却完全由金属打造，从颜色来判断，大致是金，银，铜三种金属。

大概是不堪重负，最下方的一对羽翼深深地插入了纯白空间的地面，将这位巨型雕塑一样的“天使”固定在了这里。而作为“天使”本体的少年位于三对翼的中央，悬在半空中，仿佛被巨大的翅膀吞没，就像是祂才是附属品一样。

祂平和地俯视着地面上的克洛森，手中托着一片发着耀眼光芒的黄金羽毛，大概是祂背后黄金翼的一部分。

克洛森怔住了，他无法理解眼前的存在，更无法理解祂对自己的提问，他的大脑被敬畏感填满了。半晌，他回过神来，努力压抑着紧张与不知所措的情绪，用颤抖的声音挤出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