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曲（1 / 2）

回到衢南城时已是二更。

一行人没有回衢南府衙，东里酴醾包下一座客栈。

“主上，进屋歇息吧，属下在这守着。”

东里酴醾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星空，“怎么样？”

“您看看这个。”慕无情递上一块令牌，“与前两天尾巴身上找到的是一样的。”

看着手中的令牌，东里酴醾沉思了好久，“她这么做，再想让萧放与她站在一起就几乎不可能了，这不像她的处事风格。”

慕无情沉默。

他们此次来衢南，只带了十几个人。萧负霜是后面从衢阴来的，此时除掉萧负霜于她并无好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萧负霜呆呆地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傍晚血腥的一幕令她难以释怀。窗外稀疏的星光与秋日聒噪的蛙鸣形成鲜明的对比。

东里酴醾静静地坐着，突然一阵轻微的骚动，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他听到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还没睡？”他喃喃地问。

萧负霜披头散发地骤然出现在身后，慕无情被吓了一哆嗦。杀人无数没被鬼吓到，却被活人吓到还是头一遭。晚风吹得萧负霜衣袂飘动，甚是瘆人。

“你们似乎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萧负霜僵在原地，顿了顿，来到东里酴醾身边坐下。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他舒了一口气。

“可有见到一个手持蛮刀的人？”

“蛮刀？”

东里酴醾反问道，转头看向立身旁的慕无情。

慕无情摇头。

“我记得，我朝他开了一枪，然后天空中传来一声鸟叫，他愣了一会儿就带着那些人撤了。”

萧负霜竭力收敛情绪，努力回想着。

“你打中他了？”

“应该打中了……”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打中？”

“打中了。”萧负霜肯定地点头，“他当时捂着……左肩，对，左肩。”

“传信给慕青，把人找出来。”

萧负霜望着行礼退去的慕无情，满脸疑惑。

东里酴醾笑了笑，为她解惑，“你开枪时他距离你多远？”

“大概从这儿到那棵石榴树那儿。”

“以你火枪的威力，不能形成贯穿伤，所以铅弹大概率是卡在骨头上了。火枪不常见，这种伤他肯定是会找大夫，而最好的治外伤的大夫，大多都与归虚谷有所渊源。”

“归虚谷？”

“归虚谷的谷主，是慕青。”

萧负霜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笑了。

“嗱，你的枪。”东里酴醾递上了那支做工略显粗糙的火枪。

萧负霜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很好奇，你的火枪从何而来？”

“我自己做的。”

见东里酴醾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她坦言，“我跑遍了圣都所有的铁器铺才找到两块陨铁，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颇费了些功夫才融成铁水浇筑成两根枪管。”

“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东里酴醾顿了顿，想说旁门左道的，却还是换了词，“新奇玩意？”

萧负霜仰天长叹，如今已恍若隔世啊。

“就闲着没事，看了一些奇门遁甲之类的杂书。”见东里酴醾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道：“我从小没人教，既不识礼也胸无点墨，能有些奇门遁甲之类的书看看就不错啦。”

“可你，认药识字，小时候可有启蒙先生？”

“哪有什么启蒙先生啊，不过是小时候得大将军抬爱，识得几个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