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岁失恃（1 / 2）

白虎西洲，位于沧山山脉西面，沧河西岸，与麒麟中洲分界于飞鸟难越的沧山山脉，与朱雀南洲道阻于宽阔的沧河干流。境内平原辽阔，森林广袤，物种繁多，地腴产丰。

人族是西洲的外来者，大约两千年前从南洲西渡沧河而来，建立起先进的文明，但也堪堪站稳脚跟。

当前，西洲最大势力是南洲日月宗分裂出来的明月宗，占绝对强势。

虽然宗门内的金丹后期大修士，前百艺长老南宫不归陨落后，实力有损，但凭着宗主宫玉淑元婴期的修为境界和过人天赋，再加宗门内数名金丹期弟子，在白虎西洲仍独孤求败。

明月宗之下没有第二势力，只有第三第四……一大堆。

较强盛的有临海城、青云派、漕帮、汪家、补天阁、九幽门、黄家等。还有一个较大的非常驻势力，天下商会。

何叶“降生”的何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是一个中等家族，掌控着沧山山脉西南方向，以何家堡为中心，方圆数百里的一块地盘。

西洲没有统一的官方势力，因此大大小小各势力在自己地盘上就是土皇帝，独立王国。

这么算起来，何叶的投胎氪了大金。

然而压力也不小。

这片土地上，可比前两世危险得多。人们与天斗，与地争，与异族殊死相搏，与同类尔虞我诈。

联合与同盟当然也有，但主题仍是敌意与相争。别的不说，何叶之所以成为何家主脉长子，不是因为他本世的老子何传宗那方面不行，而是他上头有三个便宜哥哥夭折了。

这使得何传宗对何叶特别上心，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还给取名何满堂，取子孙满堂的吉祥意味。

子孙都满堂了，想必不会夭折。

作为一个婴儿身的成人，何叶的日子相当无趣。除了干些婴儿日常会干的事，唯一令其感到有点乐趣的竟然是学习知识。

知识包括来自本世家长们的语言教学，更主要的是以类似冥想的方式畅游“始巫图书馆”。

始巫图书馆是四毛为何叶专门制作的灵魂附件，顾名思义，储存了很多书籍供阅读。

跟何叶印象中的“图书馆”不一样的是，那是个信息量庞大到可以用“无限”来定义的知识宝库。

它几乎囊括了始巫所知的所有知识和秘密，其中属于二毛独有的知识和秘密，由二毛提供，四毛无权阅读。反过来也一样。

何叶作为“本尊”反而是唯一的权限最高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图书馆的信息储存量以极高的速度增长，远超何叶的阅读速度，所以它是“无限”的。

那么庞大的知识仓库，以何叶区区十度的灵魂强度，当然吃不消负载，所以只在他的灵魂结构体上挂了个阅读通道。

图书馆里绝大部分信息用巫言记载，只有少量入门读物使用汉语和汉字。可以说，在零到三岁的三年时间里，何叶大部分时间耗在了学习巫言上。

原本以为生活将会这样无聊地继续下去，结果在三岁时，发生了一件让他悚然而惊的悲剧，给原本闲适的心情带来悲痛和紧迫感。

他在本世的母亲，父亲何传宗第三房妻妾，柳藏香，被杀于押运一批物资的路上。

同时罹难的还有何叶乳娘秦宝儿的丈夫，护卫头子赵供奉。

凶手干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或者说，留下了大量经不起深究的证据，指向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势力。

悲痛之余，何叶不得不以三岁稚童之身，关注起家族大事。

为此，他稍稍展现了一些“神童”资质。比如，有一天，他问本世的父亲：

“爹，我娘死的时候，身边都有哪些人？”

“那次我娘押送的货是什么，从哪儿押往哪儿，路过哪些地方？”

“知道那次押送任务的，有哪些人？”

……诸如此类。

一系列问题听得何传宗既惊，且喜，又担心。

惊的是儿子根本不像一个正常聪慧的孩子，所提问题的水准甚至超出了一般成年人，表现出相当的洞察力。

喜的当然是儿子生而知之，就像具有宿慧一样聪明（这一点他猜对了）。

担心的则是慧名如果传出去，怀璧其罪，怕是难防有心人的暗算。

哪怕是何家的同盟势力，也不见得会欣喜于何家族长家少主是个神童。

何传宗渐渐不把幼子当普通幼儿看待，而是当作一个思维缜密成熟的成人，甚至当作一名信得过的谋士。

对儿子，何家族长只有一个要求：藏拙，不要人前显圣。

由于本世父亲的另眼相看，何叶得以了解到这一世很多情报。那些情报，以他的“年纪”，本来无法得知。

比如，何家主要经营的是低阶法阵、武器、护具、功法和丹药。

又比如，作为方圆数百里的土皇帝，何家主宰着势力范围内三百万人族和少量异族。他们的吃穿住行，前途命运，都跟何家息息相关。

此外，何家目前主要对手是恶狼寨。

这个世界的人族，和具有智慧的异族势力的生存方式，大致可以用“羊”和“狼”来比喻。

“羊”倾向于通过生产来生存和壮大自己。而“狼”主要通过掠夺。

然而世上没有纯粹的“羊”或“狼”，有时“羊”亦“狼”，有时“狼”亦“羊”。相对来说，何家是“羊”。而恶狼寨从名字上就看得出“狼”性十足。

恶狼寨在何家东南四百里处，比何家更靠近沧山山脉，占据着以狼牙峰为主的十来座山头。由于其掌控了便于进入沧山大森林的通道，且劫掠成性，因此跟何家龉龃不断。

本次何家族长三夫人押运从沧山猎得的魔兽，虽然没有进入恶狼寨的势力范围，但从袭击现场看，和听侥幸逃回来的族兵的报告，袭击者中有恶狼寨的三当家，练气七层的肥虎。

何家族长何传宗是筑基初期修士，何家大长老何超群是练气九层修士，这样的实力在中低等家族中算高的了。

有关报仇的事轮不到一个三岁小屁孩操心。三岁小屁该忙的事是吃奶，睡觉，快长大。

何传宗再忙，也会抽时间抱着儿子闲聊。有人时聊儿童话题，没人时聊成人话题。成人话题不乏诡谋和杀戮。

当大长老摘下肥虎满脸条纹的丑陋脑袋时，这件事就只能算过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恶狼寨只是从犯，主犯另有其人，其它从犯也不少。可主犯就算是恶狼寨，何家也没把握在可接受的损失内剿灭。

……

何叶更招人痛了。

大娘汪氏，二娘夏氏，把他当成个宝，抢来抢去。

有种冷叫做大娘觉得你冷。

有种饿叫做二娘觉得你饿。

年仅三岁的成年人既头痛于她俩的过度溺爱，又感怀这种久违的温暖亲情。于是，具备成年人情商的三岁小儿，屡屡表现出“懂事”，把两个妇人哄成了溺爱宝二的贾母。

“大娘，你也吃。”

“二娘，我自己会走！”

……诸如此类。

这么“懂事”的坏处是，汪氏两个女儿何丽君、何美君，夏氏的女儿何筱竹都吃味了，对这个鬼灵精的小弟弟又爱又恨。

然而最年长的何丽君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何叶稍稍分享了点零嘴，便变成了“好弟弟”。

另一个被何叶“收服”的是乳娘的儿子赵一刀。

赵一刀是赵供奉留下的骨血，小名铁头，跟何叶同年。长得虎头虎脑，看上去比“正常幼儿”何叶强壮得多，但打起架来，一场都没赢过少爷，只得乖乖当小弟。

三岁那年发生的悲剧，给何叶敲响警钟。

东幻大陆不是一个具有强力政府，法治健全的世界。人们得依靠个人武力，或拉帮结派来保障自身利益。归根结底，个人武力很重要。

这里的社会，叫江湖。由于存在超凡力量，江湖变得更加地江湖。

于是到五岁时，何叶通过汲取始巫图书馆中相关的知识，自创了几个利用灵魂能量保命的术法。

其一，魂甲，利用灵魂力量产生球形或卵形四维空间力场，保护自身或指定对象的身躯和灵魂。

其二，隐匿术，利用灵魂力量将身躯暂时“拉出”当前的三维世界，只“浸入”非常小的部分。

浸入当前三维世界的“部分”通常是眼睛和耳朵，以便获取原本身躯所处空间的情报。

不过，半空中漂浮着会动的眼睛和耳朵，惊悚指数相当高，使得很多场合中，该术法并不适用。

其三，哨眼，在一个物品上附着灵魂能量构造的感知器，以获取周边影像、声音和气味等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