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火！火！(感谢蜀道桃源人！)（1 / 2）

我知道他想要光，而他根本不了解火。他说懂得的汉语里不包含火。我对他道：我会把光给你，朋友，带我们去你们的种族，我们会帮你。

那林族人凝视着我，我再次伫立，他踌躇了，我知道他在思考。我靠近了火，他举起了箭，他喊出两个字：光，给！

他的语气低沉，他的发音不算标准，但勉强听得清意思。此时，我的眼睛像一旁斜望，梁广将高才胜和老人放下，缓步移动，身体微微刮出树叶的响动。他的目光正盯视着那个林族人，似乎是暗夜里潜行的狼。

林族人不知，正有人向他靠近，我立时对着他他喊：兄弟，我们来帮你们，相信我们，我们没有恶意。还有，光，光，这在我们那叫火，你只要带我们去林族，保证不杀我们，我们教你，教你生火，教你造光……

我的话也许打动了林族人，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犹豫，他渐渐向前走，但是他手上的弓箭并没有放下，端端地拿着，箭羽就在其上，只要松手便可以释放。林族人的眼睛盯着我，盯着火。他往我这边走，而梁广，这个狼一般潜伏的人一下往外蹿，他连蹿的动作都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显得那么轻巧和灵动，他的手上握着一把矛，那个威胁过我的矛直直那在手上，唰的一下，他扑在了林族人的身上，沉重的响动震荡出一丝的鸟鸣，暗夜里显得可怖。梁广手里矛那么灵活，一下就打掉了林族人手里的箭，并轻巧的把矛架在了林族人的脖颈，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像久经沙场的老兵。我立即上前，拾起了林族人的弓箭。

梁广道：老实点，杂种！

林族人的手被反扣在身后，长矛抵住脖颈，我立即拆解下弓箭的弓弦，将粗壮的弦分成两股，一股拴在了林族人的两手只见，另一股缚住林族人的胳膊，连接他的脖颈，像行刑前犯人的状态。另外在树上取下藤条，顺着弓弦的绑缚在绑了一遍。一切万物一失之后，我们押解着林族人来到火的跟前。

林族人吵叫着，用林族人之间的语言怒骂。

高才胜疼痛地捂住肩膀，右手拖拽着老人走出树林。林子里的叶沙沙作响，秋风微起，傍晚十分。一派暗景，火的光亮偷着金色的赤红，摇摇晃晃。

梁广徒手拔出高才胜左肩的箭矢，用叶子覆盖了他的伤口，再用藤条绑在胳膊上，血液渐渐往外涌，染红了叶。

林族人不再吵骂，惊讶于火的奇妙。感受着温暖和光亮，那模模糊糊的亮光在他眼里显得璀璨无比，犹如宝石，灼热着人的眼睛。他注视着一切的时候，似乎时空都静止了，火焰给了他如黑夜般瞳孔以红色，他的惊喜是颠覆性的，也愈加坚定了，他要将这种奇妙的东西带回营地的决心。

我看着林族人，拿起了火把，靠近了他。此刻，林族人注视着火的明亮，在他面前靠近燃烧，是多么奇妙。他再次震撼，他已经遗忘了他的处境，就像我每每陷入回忆之时一样。前者惊讶于发现，后者惊讶于过去。

我说：林族人，你的汉语说的怎样？

林族人不言语，他的目光仍在火上。我把火拿到了他的手臂上，灼热烫伤了他，他感到疼痛，他有了意识。

“林族人，你的汉语怎样？”

“可以……”

林族人简单的回答后，吸溜起来，来分散刚才的疼痛，他发现被火灼伤的部分显出红色，像火焰的颜色。莫名的，他感到自己被火认可了，竟生出某种骄傲来。当然，他不理解骄傲。

我问：你带我们，回林族。

他的脸上显出疑惑，林族，是汉人对他们的称呼，他们不理解。

我说：带我们，回你的种族！你家人住的地方！

林族人坚定的说：不！他的话干脆和坚定。

我说：我们把光给你们，把火给你们，就是那个，刚刚亮亮的，热热的，碰到你就疼的东西！我们不会怎么，我们来帮你们……打赢战争，汉族人这些坏东西杀了你们的种族，你们杀他们，拿火杀。

林族人听到我的话，他真正的开始思索。看到我们四个人，四个人，一个老人昏迷着，一个胖子负了伤，两人人，也许，对于种族，不会有多少危害。林族人觉得，拿到火比杀了他们更重要，林族人觉得，也许火，可以拯救他们。

火，红色的带着金光的火。

林族人看着我，他继而转头，看到威严肃穆的梁广，那张满是硬肉的方正的脸，火光照着，摇摇晃晃。像摇动着一样的面孔不断变换着颜色，浓红，亮金，暗黑。这三色交叠的面孔像古庙的佛，四周弥散着魔幻的气息。林族人再次跳转眼神，看到高才胜，这个满脸堆肉的胖子，头上因为疼痛沁出汗珠，摇晃着的火光照在他脸上，使他似乎无法承受般，只见他不可遏制的颤抖，肩膀上的疼痛似乎还钻心的，牵动着他脸上的肌肉，随着抖动。而那老人，似乎陷入不眠的沉睡，他的白发遮盖了面孔，只能看见幽幽的眉，闪着浓黑的光。光成了黑色，像死了一样。

林族人再次看向我，点头，道：四个人，回林族，还有……火。

火这个字似乎是苦难的，他说的勉强。

我微笑着，然后再次开口：那，林族到这，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