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冥想法（2 / 2）

“咕咚……”方觉一口将半碗糙米粥咽下去，从喉咙到胃部竟全部升起了火烧般的触觉。

理智告诉他应该多补充些能量，嘴巴却在抗拒吃。

胃更是离谱，明明因为粗粥过稀导致胃胀，可偏偏又会不断发出饥饿的错觉。

方觉以为这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药！

为啥要这么说呢？因为他身体应激后需要恢复，必须吃下足够的食物。

必须吃，又很难吃，那不是药是什么么？

明明吃了顿自己煮的饭，可是方觉还是饿。吃第二碗就算了，那恐怕真要命了。需要油水，至少来点肉，否则身体肯定遭不住。

“再出去吃顿好的吧。”

方觉也没有手表，更没有计时器，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清楚。

他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数还剩下4枚银元，17枚银角，还有11枚铜元。

这几天偶尔出去开荤，铜元留下的已经不多了。

‘就把这些铜元花掉就好。’方觉心想。

去灵斋的路上，方觉在田野间寻了一间飘出香气的铺子。

那是个开在北郊不远处的的小餐馆。不，也不能说餐馆。估计这间小铺子，仅能为路过旅人提供歇脚的地方。所幸离穗阳市区并不远，人流量还算大。方觉认为靠这样的小铺子，养活两户人家也绝对没问题。

推开门走进来。方觉可以瞧见里面的烟火气很重，已经有三名顾客坐在了长凳上。

小店仅有一勺大，前前后后不过七八步，利用每寸空间也只能勉强塞下六张桌子。墙壁是常见的黄色夯土，窗子只有左右两扇，没有窗纸更没有装饰玻璃。同他家中的模样差不多，仅仅只是被支起来的木栏窗。

也许是来时尚早，此地的人并不多。方觉仅瞧见三个客人坐在最里面休憩，他们都穿着短衫，掌上皆有厚厚的老茧，皮肤粗糙显然都是务农人。

仔细盯着柜台，这家店只卖一件东西，那就是随处可见的清汤面。

店家用木牌雕刻出了许多餐牌，将能够点餐的物料全部写明，就像是菜单一样。

正对着顾客的牌子数量不少，皆是清汤面的码料。少有几面木牌没有揭开，显然是里面的菜品今日没有准备。

【汤面五文。】

【卤汤两文。】

【加菜两文。】

【加蛋两文。】

【杂碎三文。】

【牛肉四文。】

【香猪六文。】

文？为什么是这个计数单位？方觉先是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指制钱，制钱早就淘汰了。

穗阳的方言仍旧管一元钱叫一文钱，只有少数人或者官府的人才会说元，所以这里的文也是指的铜元。

小店刚来新客，伙计便大声喊道：

“汤面五文，卤汤两文！”

方觉愣了一下，为什么伙计见面会朝着他这么喊，不是能直接看招牌吗？

对了，识字率！能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田舍汉，能识字的恐怕没有多少。

若是不喊这么一嗓子，客人又怎么知道这家店能点什么餐呢？

也难怪伙计只喊最汤面和卤汤，也许穷人也就只能这么吃了。富贵点的人就算识字不全，常来数次也肯定都认得，也就不需要把贵的菜喊出来了。

汤面肯定要，卤汤就不用喝了，天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这就花去了五元钱，还剩下的……

“来一碗面，加个蛋和牛肉。”方觉点餐道。

“好勒！”伙计笑嘻嘻地应道。

刚好11枚铜元，方觉付完钱才轻声自语道：“猪肉竟然比牛肉的价格还要高？”

穿越之前他记得牛肉的价格，有时候是猪肉的三倍以上，遇到货品短缺的时候四五倍都出现过。

还是说价格是‘香猪’的原因？

绝对不可能，在方觉的记忆中，平民活着有口肉吃就不错了。哪来这么多追求，别说品牌价值了，活着都很艰难。

应该是猪肉肥膘大，比精瘦的牛肉更顶饿？

下意识向四周瞟过去，方觉还真就发现了一位点了猪肉的客人。

那碗里的猪肉并不新鲜，而是被腌制过的熏肉。总计有八片，肥瘦相间，每块都有一个火柴盒那么大。

等到自己的食物上来时，方觉细去看面上的料子，能发现牛肉虽然纤维粗大却比较新鲜，应该是头刚死不久的老牛。面汤并不浓稠，浅尝后味道有些重，若是全部吃完，肯定有点过于咸腻。

一个煮过的鸡蛋落在汤里，却没有剥壳。

码料的数量还算凑合，大概在面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小层。

不久前方觉才吃了顿自己煮的糙米饭，现在闻到肉香竟又不自觉地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