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商氏族谱(2 / 2)

我立刻捂住嘴,身体力行的表示这回,我这个大喇叭保证不传话!就算他不说,我也不会告诉阿婆,虽然还不确定,可以我身为一个即将满十八周岁的男人角度来看,这大概率是阿公外头的老相好没跑了,我阿婆这辈子都以为自己跟阿公夫妻恩爱,两不相疑的,这种临了临了给她扎个心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不过想着阿公跟我还是有点子感情在身上的,还是忍不住为他狡辩道:“那万一是有人知道了商家祖坟里有好东西,去偷东西给闷死在里头了呢?”

当然我是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的,谁家盗墓贼没事儿进去顺个东西,还随机在棺材里睡一觉给活活闷死的?要真有这么蠢的盗墓贼,传出去还不得被同行笑死哦。

老舅对我这猪脑子明显不抱希望了:“商家的族谱跟别人家不一样,你掂量掂量那厚度,商家可是只有嫡出第一子才能记在上头,一子早死没有留后的,才能挂嫡次子上去。就这点人能有这么厚?”

我仔细摸了摸手里的族谱,确实挺厚实的。

“这本族谱上最早的那位老祖,东晋418年生,恰逢乱世,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之下,碰巧进了一个不能为外人所知晓的行当。”老舅说着就转头看着我,轻轻吐出三个字:“盗墓贼。”

那个时候人是真老实啊,盗墓这事儿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如果不是老舅,我这辈子也就是跟那个时候大部分的高中毕业生一样,进个正经单位,安稳的上班工作,娶妻生子,老了就啃年轻人,领着退休金跟邻居们凑在一起晒太阳说小区里年轻人的坏话,聊聊往事吹牛皮。

“虽说这个行当属于下九流,可那位老祖许是觉得自己挖了好几为汉帝的陵寝,挺牛的,在族谱上把自己盗过的墓都记在了上头,供后人敬仰。后头的子孙有样学样,也都把自己盗过的墓写了上去。慢慢变成了习惯,每一任家主,多的十余座,少的也有一座意思意思,这族谱自然就变厚了。”

天杀的盗墓贼竟然就在我身边,他娘的还有血缘关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会不会影响我找工作呐?

不过,在那个战火纷飞,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年代,位于最底层的老板姓为了能活下去,会走上这条路也不奇怪。正所谓机遇与风险并存,别管那地方多难找多可怕多危险,可一旦找到了,那就意味着最少能吃上饱饭。

“你阿公这辈子,一共就盗了两座墓,第一回是为了那位凑集军饷,第二回,就是他假死。”

不过我很快把脑子里跑题的想法赶了出去,不自觉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所以你这两年就是在找阿公去的,那地方?”

“我幼时顽劣,老头子教我东西,都是能逃就逃,如今要用上了才觉得真难,完全没法和祖辈相比,这两年,光找那地方,我都跑遍了整个内蒙,一无所获,好不容易有点苗头,就被人盯上了。”

听到这里我都忍不住替老舅默哀了,这是什么倒霉玩意儿啊,找了两年,快找到了,被人盯上了:“也是盗墓贼?”

那个年代,盗墓贼依旧猖獗,经常五六个人拉起一个小团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就找地方挖洞,经常挖一宿啥都没有的,不过但凡运气好上一回,挖出点好东西,就能潇洒好一阵子。

要不怎么说盗墓这个行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呢?

“恩。”老舅显然不想说了,闭上了眼。

我却忍不住开始推敲,首先,对方是从哪里知道老舅手里有墓的消息?其次,他们知道老舅手里的墓是哪座吗?虽然老舅没说,我也不懂,但是可以确定,这肯定是座大墓,否则也不至于让那盗墓贼千里摇人,紧追不舍的。

还有,对方早就知道老舅在乌海住的哪个位置,明明可以直接把老舅逮起来逼供的,偏偏打电话摇人,大老远的把大胡子摇过去,这就说明当时对方是没有把握的,或者说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不确定自己出手是否能制服老舅,为了以防万一才多拉一个人入伙的。

这种事,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多一个入伙就多一个人分赃。

“老舅,要不咱把族谱烧了吧?”这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一个方法了,烧了就嘛事儿没有了,反正咱又不是盗墓是吧?

显然老舅是不愿意的,压根没搭理我,闭着眼睛就开始装死,这我就有点为难了,虽然那是老舅他爹,可也是我阿公。我个人是倾向于阿公已经死了,否则六年过去,盗墓诶,又不是考古那种精细活儿,要是活着老早回来了。

不过阿公要是死在外头了,我跟老舅确实得把遗骸给找回来,放进商家祖坟里头,否则阿婆百年之后进了祖坟,发现阿公是个空棺材,不得半夜上来找我聊聊呐?

迷迷糊糊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几点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就觉得头更疼了,也不知道是被熏的还是冻感冒了,昨天晚上我俩就在男厕所门口的墙角里睡的,那个时候公共厕所多脏啊,就算在门外头的墙角,我也总感觉我和老舅的身上有股厕所味儿。

想着天亮了,能看清楚字了,正好看看族谱上阿公留下来的最后一个墓,他到底去了哪里,总归是亲生的阿公,虽然他现在假死跑路,疑似养小老婆还把小老婆弄进祖坟里,不过要是能把他弄回来,最好也是弄回来的,起码得让阿婆来决定怎么收拾他。

可惜老舅这厮是真的不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把族谱收起来藏好了,任凭我跟只苍蝇似的围着他打转,也不肯再拿出来给我看一眼。这老东西铁定是故意的,昨天晚上给我也就是摸准了天黑我啥都看不见。

我只好转了话头,让他再给我讲讲大姨的事儿,他有些嫌弃的后退两步:“你这一嘴味儿,臭死了,离远点。”

德行,咱大哥不说二哥,都是好几天没洗澡又在厕所睡了一晚上的人,我埋汰他又好到哪里去?早起撒尿的时候也不好好瞅瞅自己,还有脸嫌弃我?早知道就把晨尿留着好给他醒醒神。

“她从小就觉得,这个家不公平,我能学的东西为什么她不行,为什么就连你偶尔去老宅的时候也能蹭着偷听,而她偷听被发现就被罚在祠堂外头跪了三天。”老舅语气淡淡的,好像这个亲生的二姐与他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是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儿,十二岁之前的男娃娃,就是整日里的调皮捣蛋,阿公无论多忙每一天都会单独把老舅拎到书房开小课,我那时候经常在新昌一住就是几个月,小孩子就是喜欢跟着比自己大的孩子玩,我那个时候每天就跟条哈巴狗似的跟着老舅屁股后头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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