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帷幕上的阴影23(2 / 2)

火鸦骑上前护着马车,墨守城眯着眼:退去,大公子入鸿都门学,是陛下旨意,你们敢不尊陛下吗?

陛下要安抚各王,才会对你镜州网开一面,我等不服,沐知风滚出帝都!

对,沐知风滚出帝都!

墨守城对着马车问道:大公子,不太好办?他们是帝都书院的学子。

沐知风掀起车帘,站在马车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民愤啊,不算高明,也不算太拙劣:我不想知道你们的愚蠢是谁煽动的,也没有必要,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退去,我不咎。

镜州屠夫大胆,这里是帝都,天子脚下,你还想屠戮我的吗?其心可诛,滚出帝都!

沐知风没有理会,只是等待着他们退去,如果不退,那就只好掀棋盘了。

咻!一只箭矢射向沐知风,墨守城在箭矢射中沐知风之前伸手挡住,墨守城紧紧握住箭羽,在慢一点,箭矢就可射中沐知风的眉心,沐知风笑了,对着火鸦骑挥了挥手:全杀了。

火鸦骑抽刀,一次冲锋,从街头杀到了巷尾,书生从惊恐变成慌乱,再到头首分离,半刻钟而已,街尾才传出其他人的声音:杀人啦,杀人啦。

火鸦骑收刀,重新回到沐知风的马车拱卫着,而大理寺的人,过了两刻才赶到,他们看着不远处的火鸦军和沐知风,抽刀围住,火鸦骑则是连刀都没有抽出,只是看着他们的目光如同看向死人,这就是火鸦军,从镜州杀到清王宫的火鸦军,光是一个眼神,大理寺的司狱却不敢上前一步。

大理寺寺丞王勉骑马而来,帽子还没戴正,地上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他上任三年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对着沐知风怒喝:沐知风,你草菅人命,还不束手就擒,天子脚下,你怎敢知法犯法,你沐王府当真无法无天,你沐知风不怕死呼?

沐知风没有理会,他在等,看看谁还回来,不过一会儿,城防司,刑部钱无用,以及神器司皆到场,那一条街的尸首,几位看了都沉默不语,他沐知风怎么敢的,这位镜州大公子真如传闻中一样,带着火鸦军从镜州一直杀到清王宫,所屠之人,十万户。

沐知风看人来齐了,目光看向神器司方向:这支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姜太岁和神器司管不了帝都城了,那就好好歇歇养老,莫要沾染是非,给你们三天,如果查不出来,我就带着神器听雨去右相府走一趟,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家左相,晚一分一刻,就准备帮右相府收尸吧。

沐知风坐回马车,无视了城防司,刑部,大理寺的人,墨守城一甩手,那只箭矢被神器司的接住。

墨守城驾车:火鸦骑,开路,拦路者,杀。

诺。

不过百人的火鸦军,时刻准备冲锋,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面对数倍的围拢之人,仿佛面对地里的一片麦杆,他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马车路过钱无用时,停!

火鸦骑停下,车窗掀开,沐知风看着钱无用:我记得你叫钱无用,是这个名字吧?

钱无用只是看着沐知风,没有回话,沐知风继续说道:名字起的不错,钱最无用之。

车帘放下,马车继续行驶,往鸿都门学而去,火鸦骑身上溅的血,溅了一路,到鸿都门学大门口才干成血渍。

流血长街上,各方势力退场,只有大理寺的人留下收尸,洗街。神器司的人快马去了左相府,城防司的人入皇宫,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去了右相府,大理寺寺丞王勉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才打开窗户和探出头的居民,镜州屠夫,该死,布局刺杀之人,废物。

流血长街一事震惊帝都,所有人都看向了神器司和大理寺,大理寺管帝都刑事,却不敢当街抓人,被帝都百姓骂的狗血淋头,被杀书生家属齐齐跪在大理寺门前,哭喊着要申冤,王勉避而不见,神器司忙碌了起来,开始巡查,那个疯子说三天破案,如果破不了,他真的敢去右相府走,皇宫也在等神器司破案,陛下已经很不耐烦了,那是帝都学院学子,朝廷未来的一员,沐知风,皇帝在心里沉思,这个人到底该不该杀。

右相府,伯夷陵一巴掌扇在钱无用脸上:废物,都告诉你慢慢来,沐知风不可以常理计之,才几天,你就煽动帝都学子去拦路。

钱无用跪地,嘴角溢血,却面无表情:也不能说失败,至少他杀了很多人,当众杀的,陛下看着呢。

刺杀呢?

刺杀不是我安排的,也不是我们的人,我们成螳螂了。

伯夷陵又是一巴掌:我伯夷陵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耍过了,去查,看看是谁敢借我伯夷陵的刀。

下臣明白,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鸿都门学,今日凉亭里有客人,镇岳州嬴路,明州朱启轩,沐知风坐下,墨守城煮茶。

朱启轩最先开口:大公子长街屠戮,怕是极为不妥吧,天会怒的。

沐知风则不紧不慢说道:两位学成既可归,沐某要在这帝都住很多年,或是一生,帝都应该记住沐知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他们才不会那么愚蠢。

沐知风放下茶杯:这事小事,元州商路两位和家里商量的如何了?

嬴路对这事显然比较上心:镇岳州可以保证商队地上安全畅通无阻,但我王要镜州,镇岳州,元州这条线的两成利,还有关税。

朱启轩也提出了他的要求:海上到元州这条线没有问题,明州可以全权负责,入上海港经帝州这条线很不妙。

沐知风看向嬴路:再给你加一成,让罗网帮点忙,不过要办好,上次罗网让我很不满意。

嬴路是镇岳州秦王的弟弟,这件事也知晓:帝州这条线可以帮忙,果然李由景说的没错,跟大公子谈生意,就是大方。

朱启轩也深有体会,毕竟明州跟镜州合作是最多的:大公子这是有仇必报啊,那这样的话,这次,长江之事,我锦衣卫主导吧,毕竟拿的多,也要做的多。

三人会心一笑,朱启轩和嬴路离去,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跟沐王府,或是沐知风,不能深交,这个表面温文尔雅的人,内心其实是个嗜血的疯子,不过现在还好,镇岳州,明州跟镜州相安无事。

沐知风要的,不是多少利润,只是简单的复仇,光有仇恨是不够的,还需要盟友,生在这个位置的人,谁不贪婪呢?江南四大族变成三大族,他们又丟了江南根基,江南,物产丰富,商贾最盛,最重要的是港口众多,和元州达成交易,其实还要谢谢那个察合部落的憨厚的汉子,毕竟他们可汗也喜欢更实惠的东西,那么,伯夷氏三族,已失商业之基,接下来,就是官场了。

算算时间,周可快要入帝都了吧,第一子,就钱无用吧,毕竟刑部和户部,刑部要更重要一点,而钱无用,他姓钱,江南的钱家。

那一支箭,其实是沐知风安排射的,神器司永远查不出来,毕竟谁能想到凶手是一只七彩玄鸦,会射箭的乌鸦。

湖泊旁的树林里有几点黑影,你们看到了吧,这帝都的乌鸦多了许多,镜州的底蕴,是神器,是沐王府,也是乌台,毕竟乌台只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已,不需要神器那样的代价,他们小看了乌台,七彩玄鸦,一只,就可比拟一尊下位神器,镜州如今还养着的玄鸦,不足两手之数,可见其珍稀之处。

三日之期已到,帝都沐王府,

清晨,神器司的人围住了沐王府,来了两人,神器司姜太岁,宗室姬存希。

沐知风站在沐王府门口,姜太岁,有过一次合作,这个暮气沉沉的白发老人,脸上满是色斑和皱纹,他确实老了,近两年来,老的更快了,姬存希,也算熟人,毕竟是他押着沐知风入帝都的,沐知风微笑的看着两人:神器司的无能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这是陛下的意思。

姜太岁看着眼前的少年,可惜了一副俊秀皮囊,奈何卿为屠夫:陛下口谕,大公子,要去我神器司司陪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了。

我沐知风可以领命,不过,两位,你们忘了我镜州以何为旗吗?

话毕,沐王府后院,漫天乌鸦飞起盘旋,那黑色的洪流,整个帝都都看到了,当然,皇宫也已经看到了,右相府也看到了。

姜太岁眯着的眼睛睁开,仿若一座山岳,被风吹开云雾露出巍峨的气势:沐知风,你这是威胁吗?

沐知风丝毫不惧,依旧笑笑着说道:这不算是威胁,算是对陛下的尊敬。

姜太岁的语气越发寒冷:你镜州沐王府就是这样尊敬陛下的?

太岁,老人就要有老人的样子,我镜州就是要让帝都的人看看,何为镜州。

睚眦必报的镜州吗?

我亲自砍了爱新觉罗氏的头颅,有罪之人,当入黄泉。

有没有罪,是陛下定的,而不是你镜州定的,有罪之人?那清州十万百姓,长街流血,沐知风你觉得可笑否?

愚昧之人,本就是罪,罪不自知,罪上加罪。

你镜州,沐王府,你沐知风,已罄竹难书了。

我镜州,沐王府,我沐知风,敢认罪。沐知风的声音愤怒了,声音洪亮:他们,敢认罪吗?

这是质问姜太岁,也是质问陛下,姜太岁的气势消散,又变回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大公子,我这个老人也想试试,我手中这尊太岁,凭什么只能是神器榜十四,十二王器,真的比祂强吗?

太岁,你已经不能再支付代价了,而且,你也挑错了对手,或许比其他的十二王器,你有胜的可能,但这是我沐知风的听雨,不是以前沐王府的听雨,你,不够格。

姬存希这时冷笑一声:若加上我呢?大公子,别忘了,帝州神器五十尊,小小的王器,翻不出什么浪花,在祂的眼里,那就是一群扁毛畜生,不过会飞而已。

火鸦骑抽刀,那是他们的旗帜,那代表沐王府,沐王府不可辱,神器司抽刀,双方对峙,剑拔弩张,姬存希脸上不屑:大公子,想好了吗?

沐知风摆了摆手,头顶一只七彩玄鸦落下,落在沐知风的肩膀:姬大人,要不要试一下我镜州乌台的玄鸦,看这只你口中的扁毛畜生,看你是先念出神器的尊名,还是它先杀死了你,姬大人,好好想一下,你距它只有五步。

姬存希怒极而笑:你敢威胁宗室,好好好!不亏是大公子,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收刀。

哗一下,火鸦骑全部收刀。

沐知风坐上神器司的马车,姬存希松了一口气,押送沐知风与直面沐知风,不可同日而语,沐知风进了神器司司狱,姜太岁和姬存希押送,一路上,那铺天盖地的鸦群飞舞,帝都的人抬头看着那黑色洪流,这一刻,他们才明白,沐知风,哪是什么屠夫,他完全是帝都百姓心头上恐惧的魔鬼。

右相府,那黑色鸦群朝着神器司而去,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整个右相府的屋檐和大树上,时常落下几只乌鸦觅食,仆人根本不敢上前惊扰,不只是右相府,整个帝都在夜里听到了鸦鸣,帝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只有皇宫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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