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绒19(2 / 2)

哦,好的,公子。

上关花,看惯了白色的雪,五颜六色的花应该比较吸引鸟群,等花开的季节?沐知风没有在想,静静的欣赏这景色,停留,总会有个理由,找到那个理由,也就找到了祂。

小路沿着岸边蜿蜒,村落里传来孩童的欢声笑语,湖面上撒网的渔夫,船与人对齐在湖面,田野里劳作的身影,还未播种的季节,开始劳作蓄苗,等稻苗长大,也就开始插秧的季节,吸引沐知风的,不是这里如画的风景,而是生活在这土地里的热爱,有时候平凡,也会让人羡慕。

上关,遍地的鲜花还没有盛开,湖面里也没有候鸟,几只乌鸦落在沐知风面前西语,没有吗,也是,这个季节,候鸟开始向北去了,雪绒,神器的名字总是特别的,每年雪来的时候,祂来,每年雪融的时候,祂走,像候鸟一般,带来了雪,也带走了雪。

路上传来幼童的读书声,一个老人被一个姑娘扶着,后面跟着一群稚童,身后的稚童被老人和姑娘一户一家的送回,送完了最后一个,姑娘扶着老人上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姑娘牵着马,走在回程的路上。

沐知风踢了博台一脚,示意他追上:下去牵马。

两辆马车靠近,老人看了一眼沐知风:公子外面来游玩的吗?

沐知风行礼:是啊,来看看,听说这里比较出名。

那公子可来早了,上关花还未开。

忙里偷闲,就想来看看,看过就行,花开不开不重要,想那开花时节,一定是极好吧。

还是公子看的透彻,老生受教了。

受教不敢,我看先生教的是幼学吧,为何会送学子回家,在别的地方未曾见过呢。

洱海太广,地广人稀,学堂在苍山之下,他们远了些,不放心,送送他们。

他们拥有一个很好的夫子,将来他们也会成为很好的人。

希望如公子言,将来的路还需他们自己走。

这是你家姑娘吗?老远陪着过来送孩子,也是如你一般的心善呢。

老人笑的开心,确实不一般的心善呢?这个时节,公子可以去看看苍山雪,还赶的上。

确实要去看一看,这雪像候鸟一般,它来,落雪,它走,雪融。

老人呢喃着,仿佛陷入了沉思,候鸟吗,公子这形容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老人家不用安慰我,家里当兵的,没读过多少书。

读书,不在于多少,而在于有用,老夫年少时,曾去过镜州城,也曾一路向北到了帝都,最后行了万里路,却发现,还是这地方过的舒服。

毕竟这是夫子的故乡,故乡的味道始终不一样。

确实,年少的心想闯荡江湖,走遍天下,老来却想安安稳稳的落叶归根。

两人一路上断断续续的聊着,终于不知聊了多久,学堂到了,这所学堂就建在去往苍山的路上,两人立于马车上互相行礼。

下次再与公子畅谈,路就在前方,公子赶早。

期望下次与夫子把酒言欢。

我这把年纪,酒是喝不了,茶还是可以的。

好,那就煮茶,不过,夫子,这雪快融了,你不想再上去看看嘛,毕竟来年可还要等许久。

算了,雪就在山上,抬头就可看见。

也好,告辞,夫子保重。

告辞,公子慢行。

两辆马车向山上驶去,姑娘把夫子搀扶着,进入学堂,夫子看着熟悉的课堂,我不见雪,雪自来见我,回忆着飘雪时候挑灯夜读,这一生,活的也算精彩。

苍山上,青鹊和青璃搬出小桌椅,喝着茶,从苍山看着洱海,好风景啊,春夏秋冬,各有不同,沐知风看着苍山脚,洱海旁的学堂,学堂里有一点烛火微光,

雪落苍山,有人看海,有人看月,也有人,在看你。

天色黑暗,马车向山下驶去,沐知风没有再看学堂,而是取出了一块刻着沐字的令牌:博台,把这块令牌挂到下关最显眼的路口去。

公子,不怕被偷了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不长眼,挂去吧,没人偷。

哦。

青鹊,找间客栈,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洱海的鱼味道怎么样。

博台驾着马车去挂牌子去了,沐知风走入后边的马车,青鹊驾车,青璃却在马车内不知所措的缩了缩脚。

沐知风决定给徐枢挖一个坑,他目光微笑的看着青璃:青璃啊,沐王府的生活还习惯吧?

回大公子,奴婢习惯的。

有没有人欺负你?

青璃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的,大公子,沐王府的人都很好。

那谁最好啊?

大管家最好。

沐知风笑的更开心了:那回去之后,把你调过去大管家的院子好不好?

青璃窃窃的抬起头:大,大公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说话,徐枢还是听的,以后徐枢要是欺负你了,就跟我说。

奴婢谢谢大公子,大管家不会欺负奴婢的。

沐知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暗示,要一步一步来,多一步显的刻意,少一步则后劲不足,这招,好像有点熟悉,对了,沐知南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变成沐王爷的。明天风和日丽,真是一个钓鱼的好天气。

下关路口,博台提着手中的令牌,纠结着挂哪里才显眼,索性在路旁找了一根粗壮的的废木,双手用力,木头直接插入路中央的地面,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博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够显眼了吧,刚准备离去,发现令牌还在手里,把木头用力再拔起,挂好令牌,重新插入路中央,周围的人看清令牌,脸色瞬间变了,齐齐跪下。

博台不明所以,连忙摆手:不用跪的,大公子只是让我把令牌挂的显眼点。

我等拜见大公子。

博台看了看跪着的人群,算了,他也没想到会这样,不管了,找大公子汇报去。

博台离去,夜里的阴影中,越来越多的人离去,那个男人来了,所以他们要走,否则,等那个男人出手,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一尊不明确的下位神器,还不值得得罪那个男人和镜州。

这是清州覆灭后的影响,宁与路边一条疯狗撕咬,也不惹沐王府之人,沐王府,一个特别小心眼,动不动就灭人全族的沐王府。

二月十二日,洱海湖畔。

青鹊撑开伞越过正在钓鱼的沐知风,出声提醒到:大公子,下雪了。

沐知风甩了甩鱼竿,真是煞风景啊,博台则兴奋着:公子,公子,我族神器的气息啊。

沐知风费劲的抬头,看着这个两米高的草原汉子:那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道,在哪里呢?

用你那满是肌肉的脑袋是想不出来的,随我走吧,去送送他?

他?是谁?

夫子。

哦,他呀,赶紧找神器啊,他可以后面再送啊,神器出现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神器,跑不了。

学堂,

稚子们念着书,眼角却已湿,这是夫子教他们的最后一堂课,他们在认真的朗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沐知风瞟了一眼,朝后院走去,姑娘扶着夫子坐在破旧的桌子旁,沐知风走近,坐下,拿起茶泡了起来。

夫子抬头看着飘雪的天空:公子你说的对,那日应该上去看看呢,我好像等不到来年了。

沐知风也抬头看着飘雪的天空:雪不是已经来了吗。

沐知风继续缓慢的说着,就像夫子缓慢流失的生命:祂已经来了。

夫子目光死死盯住沐知风,沐知风对着夫子摇了摇头:

既若神明,寂然无声!

你说对吗?雪绒姑娘。

夫子缓慢转头,看向身后那个一直在的那个姑娘,夫子明白了,原来如此,夫子伸出苍老的手掌轻松握住姑娘的手心,像握住一件珍世之宝。

谢谢!两个字说完,夫子缓缓闭上了双眼,安详的离开。

姑娘抱起夫子的身体,往山上走去,沐知风看着他们离开没有阻止,而是走到桌子另一侧,捡起一枚雪花冰晶,原来,神也会流泪吗?

沐知风走出学堂,山道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山道上,只有博台一脸着急:大公子,快去找神器啊。

已经找到了。

哪里啊?没看到候鸟啊?

沐知风回头看了一眼山道,此刻,青鹊和青璃仿佛也已经明白了,也转身看了一眼山道,这世界竟有如此光怪陆离的故事,也许故事的开始只是学堂里的一个调皮学生偷偷逃课,在冬季雪地里遇见了一只白色的候鸟。

少年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而抱憾终身,快马江湖时,不妨抬头看看天空,千寻寻她时,不妨看看身后,或许,她就在呢!

沐知风走到洱海边,手中的雪花冰晶被他抛入洱海中,天边仿佛传了莫名的音符,让人听了止不住悲伤,也许祂还会回到这个地方,也许祂永远不会再回来。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风花雪月,原来说的从来都不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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