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鹊报喜,醉琉璃春18(1 / 2)

十月末,恒河下游渡口。

船舱顶层内,沐知风放下手中的书,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却冷汗湿透衣裳战战兢兢的两位小姑娘:出去看一看吧,此生你们很难再回到这片土地里了,多看一眼,记得深刻些,不要忘的太快了。

两人行了一个丫鬟礼,慢慢退了出去,船舱内,沐知风从衣袖掏出那跟玉质的羽毛看着,神器,逐光流火,神器榜九,上位三十六神器,十二王器之一,沉思着,为什么从海东青变成了一根羽毛?神器是活的,那祂现在的状态是活着?还是死了?亦或者各一般,算了,懒的想,等祂在活过来,怕是已经很多年以后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收起了逐光流火,沐知风握住了神器听雨,细微的龙吟游走过全身,神器迷心镜的影响应该已经消除了,熟练的拿出一根薄荷草叼在嘴里,沐知风停下了手,习惯了么?迷心镜,哪怕有后手,也无所谓了,末尾神器而已,全盛的神器都不能影响自己,现在,更无所谓了,只怕是我还是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让知南当沐王,真不错,果然不负我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暗示。

而远在镜州城沐王府的沐知南,一丝不苟的处理着实务,战争已经结束,他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经常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他扪心自问,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吗?不过大哥这一年来已经够辛苦了,我还要再努力点,沐王府的担子必须挑起来,镜州已无清州之危,镜州当是更好的人镜州,他当是更好的沐王。

其实,无论是沐知风,还是沐知南,人们都已经忘了他们还是两个少年,一个二十一岁,一个十九岁。

甲板上,清宁与靖宁两人看着越来越远的土地,满目泪痕却不敢出声,那是清州,爱新觉罗氏统治了七百多年的土地,如今已无清州,清州子民再过几代,他们就会忘了这片土地曾经的统治者,爱新觉罗的姓氏,也将消失于人们的记忆里,他们两个人,能记住一辈子又如何?

时间不会停止,它只会推着人不断向前,去经历所有的苦难,然后让人在遗忘中死去。

那个叫沐知风的男人,一次次蹂虐着她的内心防线,多少次,她都想死在这片土地,但她不敢,清州之行,沐知风就把她一人带在身旁,看着一个个人头被送到沐知风的面前,有她哥哥,弟弟,她的所有见过或没见过的亲族,送来人头的人她都记得,李由景,司马复,常十万,李青,完颜置,他们都对她视而不见,与沐知风想谈甚欢,只为讨好沐知风,能多分一点清州的土地。

她此时就像置身洪水之中,那个能拉住她的人,是那个刽子手,她想放手,却不敢放手,她还有个妹妹,还有记得爱新觉罗氏的万万子民,她只记得那日在清王宫大殿的满地尸体和那个魔鬼的话,她不敢去堵,堵一个县城,或是一个郡清州子民的生死,哪怕现在没有清州了,那个屠夫,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恒河渡口,

陆汉跪下地上,所有火鸦军单膝跪地,陆汉说道:大公子,卑职无法送你回镜州城了,大公子此行顺风。

沐知风看了陆汉一眼,陆汉解释道:沐王爷下令,新设火鸦军,立火鸦旗,暂不招募士卒,新设血鸦军,从恒河战场期间挑选十万成军,设原清州二百里为西线战区,废除原镜州西线防区,徐总司统领西线,卑职不才,为副总司。

沐知风笑了笑:这是好事,你虽不是名义上的总司,但却总领西线,我外公,也需要回去养老了,好好干,整个镜州有番号的军队三只,你手底下就独占两只,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大公子放心,血鸦和火鸦,他日必定所向披靡。

好好整顿吧,天下快要不太平了,你的机会还很多,说完,走上马车。

陆汉跪拜:恭送大公子!

火鸦军跪拜:恭送大公子!

这位传奇的大公子,全镜州谁人不知,所有渡口的人跪下,声音振动山河,他们都伸着头,想看清一眼:恭送大公子!

清宁心里很难相信,这个如魔鬼屠夫般的男人,却受镜州军民如此爱戴,笑的让人如沐春风。

沐知风看着跪下的人群,看着远处飞扬的渡鸦旗,旁边有两面新的旗帜,一面火焰乌鸦旗,代表了火鸦军,一面血色乌鸦旗,代表了血鸦军。

沐知风看着人群傲然道:这样的镜州我很满意,沐王府很满意,镜州三万万子民也很满意,我代镜州三万万子民,代沐王府,代沐王爷,谢过诸位,诸君请起,辛苦了。

谢沐王爷!谢大公子!

我希望,我镜州子民安居乐业,我镜州边境再无战事,镜州无事,诸君共勉!

说完,沐知风走入马车,车队慢慢离去,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等恭送大公子,镜州无事!

跪着的人陆续起身:我觉得大公子挺和气得啊,怎么传的那么邪乎,定是那些不当人子的东西污蔑大公子,污蔑沐王府。

一旁的火鸦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们作为沐知风带领的火鸦军,和不和气孟不知道吗,和气到动不动就屠城,那爱新觉罗的尸体更是被和气的大公子一脚踢下城楼,不妙啊,先撤。

有没有火鸦军的兄弟,出来说个话,敢如此污蔑沐王府,如此污蔑大公子。

还好火鸦军人数不多,只是下发了军旗,如果特制的军服,那今天他们跑不掉,陆汉一看局势不对,立马跑路,论跑路,谁能比过火鸦军统帅,陆汉回头看着岸上的争论,和远去的马车。

或许之前的大公子是一个很和煦人,但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不是了,他把最后的和煦只就给了镜州军民,镜州之外,留下的只有恐惧,江南如此,清州亦如此。

人是复杂的,经历的越多,也越复杂,人们把这种复杂的人性变化,称为长大。

十一月,镜州城。

一队普通的车队进入镜州城,马车内,沐知风拉开车帘望着镜州城,回来了,如此一年,沐知风感受到了时间的长度,一年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什么事都不做,身在这个漩涡,什么事也不做,何尝不是幸福的一生,可有些事,必须由他来做,沐之风开口道:世间再无爱新觉罗氏,给你们起个名吧,以后你们只是个普通的沐王府侍女,清宁,,靖宁,,

沐知风呢喃沉思,有了:背井离乡,水土不服,清去水,沐王府沐为春,清宁以后叫青鹊吧,嗯,不错,很有沐王府的味道。

靖宁呢,青鹊报喜,醉琉璃春,嗯,不错,就叫青璃吧,沐青鹊,沐青璃,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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