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奸诈的父辈(2 / 2)

辛满慌忙蹲下身拍抚着董弼的后背,余光里的就是一旁倒地不醒的辛否,好在儿子的腿股间没什么血迹该是被吓晕了,身后传来许氏兄弟的一番对话。

“爵弟如今好能耐,不仅首个火射阙门,还救得天子于危难。”许京时刻注意着贵族的派头,声音庄隆,却更像要把弟弟说成个胆大妄为之徒。

许爵本倒是看不上一个过继来的贱种,可谁叫他就是命好被主事的长叔选中了,摇身一变是个家里的嫡长子了,没好气儿道:“弟也必得依仗兄长之谋略,兄长之治变啊。”

“啊!公盛兄,公盛兄啊!”辛满忽然转身膝走几步,大放哀声。(许京表字公盛)

许京张嘴兴许还要折煞许爵一回,暂顾着辛满撕心裂肺的状况,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血泊,迎面接着辛满推过来的天子。

“诶,益德。”许京受领了辛满把佑全天子之劳拱手相送的心意,公私相厚之下,更加担心辛满为何这般悲伤。(辛满表字益德)

辛满搂起辛否,趁黑趁乱用手蹭上娄义的血飞快地涂在辛否的股腿上,心痛不已:“我的儿,我的儿哟。”

难道辛满在这场盛大的胜利里死了儿子?许京掩饰住自己对怀里这位灰头土脸的天子的嫌弃,好在许爵耐不住要去给公卿宣扬自己救驾的绩业,让公卿大臣们纷纷冒险凑了进来,正正给了自己一个表演的机会。

但看这位利用汪氏鸩杀旧天子又将汪氏与阉党一同覆灭了的意气君子郑重其事地叩拜董弼,执尽臣礼纲常,而他许京本来身高八尺有余,头戴鹖冠,白面宽额,眉宇盛得住星月之朗,肩上扛得住山海之势,即将倾颓王朝的火势反而映衬出他的英颖壮丽,风采无匹。

哪怕是深受公卿夺权之害的董弼刹那间也被许京的气度蒙蔽了过去,几以为这就是一位顶天立地可以依仗的英雄。

另一边,辛满当然不会打搅许京的表演,自个儿收敛了声响却暗中狠狠掐了一把辛否的屁股,给辛否疼得睁眼就大叫起来。“疼!我疼,我好疼!”

许京抬眸扫了扫辛满的背影,调头再拜人群里德高望重的太尉许允,司空周彪,司徒窦完,敬请他们保着天子去往别处而把这场好戏收收场。

辛满却是也想让三公晓得自家的牺牲,卷着尚且不明事实的辛否跪到方才掸裳起身的许京脚边,把儿子血迹斑斑的地方露给许京看,极力哭道:“许中军啊,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啊,你看,你看他怎么伤了命根啊!”辛满故意称呼了许京的官号。

“啊,”许京被辛满大闹的架势吓了一跳,碍在三公和众卿又观望了过来,停下整理衣襟的手是情真义重地弯下腰拍着辛满的肩膀,“此子无愧于益德,更无愧于天家啊,小小年纪为保天子,受了这般重的伤!”出于辛满日后大有用处,从来都是左膀右臂的情分,许京并没有亏待辛满的愿求,替他向朝廷讨要公道。

“去找御医给这孩子医治吧。”许允的城府深不可测,哪能不明白儿子许京何故为辛满表态,加之他这太尉俨然是三公之首,他一发话就有喽啰去听差了。

“辛氏两代之巨资不知了苟利了多少宦官,比起寻常商贾甚贱几分,本当存疑他家暗箱通好,为虎作伥,却也念在这对父子忠勇可嘉,缓且开释吧。”司空周彪察言观色,顺着许允的态度附和道。

司徒窦完不被人察觉地冷笑了一下,见着所有公卿全都感叹着劫后余生,幸甚至哉,也不急于提起并州臧州的兵患来败兴。

许京和许允对照了一眼,满意地扯了扯辛满的衣袖,想着阻挠你仕途的最大阻碍你家攀附宦官的骂名,眼下既可以给你了结进一笔糊涂账里,应该见好就收了。

辛满其实是想一不做二不休,目光直直盼向了人群前年幼无助的天子董弼意欲请命什么,却还是忌惮许京会对此心生不满,转念换了徐徐图之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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