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年幼的引子(1 / 2)

世人都说这太平城经有前后二十二帝的经营,比比增添崇丽雄观,可谓是穷泰极侈有此英俊之域,华城相望,贵邑相属,恰似万国于一处,其气贯邦宇,横绝万里。

可奈何当朝天子坐在明堂,眼中一片火光。

“陛下!”急促的呼唤声每每被断裂的横梁阻挠在大殿外头,滚烫的气浪逐渐吓退了天子的绝望,十岁的孩子本能地惧虑起生死大事。

他身上的冕服是从哥哥身上扒下来的,上一位天子比他年长五六岁,被公卿大臣以劝药治病的名义灌下了鸩毒。

废皇帝就这么窝囊的暴毙而亡,冕服上属于帝王的图章却还在显耀着日月山河的权威,而偌大的朝廷忙乱于争权斗势,连一套贴身的新衣都迟迟不及给新君备上。

男孩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紧抓着宽大的衣袖一直在颤抖,门外的臣子们何尝会顾及自己的性命呢?他们各有各的盘算不定喜欢别家抢先立的小儿做了大华朝的皇帝,不明不白真真烧死了才省事!

这当口相较之下,屡屡招恨公卿大臣的阉宦又有什么不好?衣食住行,面面俱到,从来哄着天子笑。

“陛下。”在天子听来逢场作戏的喊声像鬼一样从浓烟里冒了出来,紧随而来的还有一只手,立刻帮他脱开了肥大的衣袖。

“快走,还有一个洞口,陛下前边走,臣殿后。”

天子看着七手八脚把冕旒也一并扯落的救星,其黑糊糊的一张脸,听声音才认得他是辛满之子辛否(pǐ)。

所幸是辛家人,他家虽算不上朝里的主心骨,但是拿得出大把的株钱,辛否的祖父甚至砸过上亿的资财向朝廷买过三公的位子。

他们家的作风是出了名的既用钱和阉党亲好,又不出面帮着阉党残害百官,就为着在混乱局面下讨着甜头的。

“我的哥哥......”天子被辛否拽着无法释怀对亲人的念想,若那件冕服也毁了,再没有东西能帮他抵御世界的空虚了。

辛否年纪也不大,大抵比天子多个三四岁,血气方刚地道:“这天下始终姓董,只要有一寸王土尚在,举目岂会无亲!咳咳咳......”刺痛咽喉的浓烟让辛否没有丝毫拖沓,甩手逼着天子从狭窄而透风的墟口往外手脚并用地爬,自己则略微撑高些,防着顶上的毁物突然坍塌。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窜出火海,王朝神圣的尊严随着宫殿一块轰然塌坏。

“宰啊,不是自己人的都他妈的宰了!”大华的禁阙已然是人间炼狱,人们发狂发疯,凭着屠杀的快感去冲淡践踏天宪的恐惧。

“羽林军呢,虎贲士呢。”天子似乎忘了身上再无一物可证位份,若不是他们这处实在火大,显眼是凶多吉少不大有活口的地儿,那些个乱兵就不单单是纵马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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