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遇而安（1 / 2）

“我们的工作，便是为公司收集废弃物；一个周期结束后的第二天是休息日，我们会前往公司上交货物，补充食物和装备。”韩阳烈解释道。

顾凯坐在床上，现在他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自己真的成为了致命公司的员工。“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地点了。”韩阳烈提醒道，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表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耐心。“嗯……”顾凯挠挠头，在心里盘点好了几个问题。

“致命公司到底是什么？”

“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一个上交货物同时拿取补给的地方，我们不知晓没有任何有关它的信息。这个你去交一次废品就知道了。”他似乎猜到了顾凯在想什么，补充道，“另外别想着逃跑，离开了公司你绝没有活路；每颗星球的搜查点都环境险恶，飞船也都是自动驾驶，我们不过是听从派遣的员工罢了。”

顾凯顿时被这些话被泼了盆冷水。他焉焉地说：“意思是，我只能为公司工作到死？”

“如果你足够幸运，几次搜寻行动后经验的增长能使你的存活几率更大。但如果你说的是人生的结局，”他脸上再次露出之前的微笑，“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不错啊菜鸟，脑子还挺灵光，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凯也皮笑肉不笑起来，自己能这么快接受恐怕和刻在骨子里的随遇而安脱不了干系。说来也奇怪，虽然记不起被车撞那一天之前的事了，但有些破碎的信息还是存在于大脑中，比如自己还记得老母亲的存在。而被车撞飞后，自己是啥也不知道了。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转生，那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太悲惨了些……

“也算不错吧。”顾凯突然说道，仰天叹口气，“衣食住行不愁，工作是个铁饭碗，甚至还有编制，我已经别无他求了。当然，如果能多活几天就更好了。”

听了这话，韩阳烈一愣；凯金则大笑着拍拍他的肩：“顾老弟觉悟真好啊，你已经超过大部分新人了！”他又在床上坐下，神秘地说，“不过，想多活几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有新人比你还有觉悟，但死得也更快哦。”他用温和的语气三言两语道出了可怕的过去，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所以，在我之前已经有多少新人了？”顾凯躲开他的搂抱，艰难地发问。

“我已经遇到过五届新人了。欧子豪少些，可能也就两届；烈哥资历最深，已经是第九届了。”他扳着手指头说道，“每死掉一个人，便会补充一个新人，所以我们三个人的组合也算是比较久了。不过，我很看好你这一届哦！”他如同班主任鼓励学生一般拍拍顾凯的肩，郑重其事地说。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顾凯扫视他们一圈，“整个公司，就我们四个人？”

这个问题让船舱内的气氛凝固了几分。凯金也收起笑容，看着地面：“这个嘛，我们确实没有遇到过其它船只；而且搜寻点也没遇到过活人或是尸体，就连每次回公司交货也没看到任何活人。”他挠挠头，脚在地面上不安地蹭着。

“其实，我们对致命公司也一无所知。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搜寻废品的目的是什么？公司的背景等等信息，我们都不知道。甚至收集废品这件事，也是历届员工口口相传下来的；那，第一届员工，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目标的？”韩阳烈面色严肃，摇摇头，“这些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我们不搜寻废品、达成指标，就只有死亡这个结局。所以，菜鸟。”他认真地说，眼神中带上一丝悲悯和期许。

“努力活下去吧。”

顾凯感觉他话里有话，但也没有发问。他脑子里想起之前凯金说的话：“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反倒是种解脱。“

呵，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韩阳烈也点点头：“希望你真的明白了。”隐去眼中的悲悯和期许，转身面向终端机：“来吧，菜鸟，我来教你使用这台机器。”

顾凯站起身走向终端机，脑子里也在回想着刚刚的谈话：如果真的是一个谜团，自己未尝不可以去找出线索。但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先想办法活下来吧……“这台终端机很重要，无论是选择搜寻地点、提前查看天气还是呼叫补给，都在上面完成……“韩阳烈已经开始讲解。顾凯一面头脑风暴，一面看向终端机的屏幕，干净的黑色屏幕上有几行绿色文字，也映照出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