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2 / 2）

只见面前地好像不是自己的师父，不像是叫做李孟然的家伙，他好像一头苍老的白发，覆手而立，以拳出，以拳入，最后化为绵绵的一掌。

“玄掌。”

只听到亲飘飘的两个字眼出来，空气一滞，然后宛若飓风版汇聚，最后化为一个简简单单的一点——便是那一掌。

李孟然的手没有碰到石壁，可是却比碰到石壁更加可怕。

那石壁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手掌样的深坑。石壁没有碎裂，深坑却出现了。不是压下去的，那是风刃削出来的掌印。

张文会似乎有所悟了，但是还没有彻底明白。但是李孟然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而是径直走了进去，再也没有出来。

“玄掌？”张文会伸出自己的手来，上面已经起了些许茧子。但是还远远不够。

“师父是将力量汇聚在掌中然后凝聚风的力量，最后削出了这样的掌印？”

张文会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功夫。

自从学了五禽拳，他自己以为了得，可以打些野兽。只是没想到昨日被一头小鹿打败，今日又见识到了这样非凡的一掌。他开始明白自己的弱小。

他闭上眼睛，盘腿坐在掌印旁，静静地体悟着。

体悟着风声，体悟着雨声，亦然体悟着师父那不一般的心境。

是什么样的心能才能打出这样一掌？

张文会心想：“一定是一个心无杂念，一心一意的心吧。”

可是事实却是，李孟然已经疯了。他是趁着自己最后的清醒发疯的。他思绪杂乱，甚至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抖动。修为尽散，他容颜开始老去。

宛若风中残烛一般，一吹即散。

“留给我的时间，都到哪了？”

李孟然哈哈一笑，用手指在石桌上刻下自己的心得。

他现在一介武人，一介凡人，只能动用真气，而没有了灵气。真气，又哪里多呢？

现在的他，只怕是谁都打不过了。

他要离开。

“当你学会‘玄掌’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离开了。我要走，徒儿，不必牵挂。这是为师的选择，而不是你。如果你还念为师的恩情，那就去玉璟仙宗吧。我也不要你杀谁了，不需要你复仇了。你去把静心诀的后篇学来。”

李孟然猛地咳嗽一声，一口老血便出现在手中。

“那时，请把静心诀教给我。若是不知道如何办，不知道如何走下去，便去一个小小的宗门，去修习仙法。为师期待和你再一次相见的时候。”

李孟然的手已经颤颤巍巍了。手指上也已经沾染了自己的血来。

可是他总是觉得还少些什么，那是绝对不能少的东西。

他略作思索，随机又将手指印了上去。

“与张文会结为师徒一百零七天留，李孟然，勿念。”

他笑了。

看了一眼这石洞，颤颤巍巍地起身，拨开帘子。看了一眼躺在石头上睡着的张文会，静静地离开了。

初入这仙，自己本就是孑然一身，如今顿悟，自己一人疯狂。

我不需要什么羁绊，但是留一点也好。

李孟然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百来天的孩子，就献出了自己五十年的修为。

天才也罢，庸才也罢。一切都是云烟。

如今哪，自己想喝酒就喝酒，想打拳就打拳，累了就歇息，困了就睡觉。没有修仙的苦闷，没有俗世的牵挂。

“我李孟然来了……”

他朦胧着眼睛，却是声音嘶哑而不乱。

又是一场夜月，只是这一次，满月提上枝头，伴着云烟飘散到了别处。

又一个年轻人，亦或者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开始了自己漂泊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