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2 / 2）

只是如今反而变成了自己的。不，应该说是师父送给了自己。

回过头来，他又细细思量了一下这个“仙”字。

若是想到仙，他不知怎的，便能想到山林湖海，而在那其中的便是自己的师父——李孟然。

“仙，便是师父。”

这个回答，李孟然自然是做梦都想不到。随机哈哈大笑起来，看到师父笑起来，张文会也尴尬地笑了。可是在他心理，那仙，还真是师父。

“师父是一个修仙之人不错，但是远远称不上是仙啊。”他比划了一下手掌，指了指天指了指地，“若仙人是天，我便是地上了一粒尘土。断然是比不上的。”

“仙，这么厉害吗？”

“仙凡有别。一个凡人若想真真正正踏入修行之途，定要要历经劫难，那些真正的大劫，便是成仙的关键——那些仙劫，我还没有遇到。你师父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仙途的凡人罢了。”李孟然看了看他，“知道你师父并不是传说之中的仙人，是不是有很失望？”

张文会猛地摇摇头来，随机便拜了下去：“师父救下我性命，还教会我武功。既让我活下去，又让我不被欺辱。师父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报，又怎么会失望呢？”

李孟然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不由得疑惑起来：“你还记得你最开始想要学什么吗？”

张文会顿了顿，眼睛不自觉地瞥向李孟然的腰间，那里静静地靠着一把青色的剑。

“我要学剑。”

张文会声音有些淡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剑这样痴迷。只是看到剑，心头就是一阵火热和渴望。

只是……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堵在了他的心头让他久久不能平复。

他突然害怕起来。这样跟师父坐在一起畅谈，这样的机会已经是许久未有的了。他怕有一天和师父刀剑相向。但是救下自己的师父，教导自己拳法的师父，又怎么会对他刀剑相向呢？张文会以为自己杞人忧天，烦躁地皱了皱眉头。

又将目光看向了李孟然。

“我不管你要学什么。今天好好听着，我要让你修仙。”李孟然站起来抓住张文会的肩膀，语重心长，却又好似不像是对他说的，“我要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教导给你，让你也能踏上仙途，让你打败关晓，让师父看看。”

“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师期望。”

“不要说话。”李孟然厉喝一声。

张文会只感觉自己小腹像是有一阵暖意，舒服的要让他睡着了。

那时，他不知道真气，不明白灵气，更不知道，这一章就让李孟然倒退了十年功力，倒退了十年的修为。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十年算什么？

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十年又算是什么？

李孟然可不心疼自己的功力，他不断注入自己的灵气，知道自己的灵气枯竭，直到张文会的丹田饱和。但是还不够。

李孟然用真气给张文会护了半年的身躯，便是为了这一天，让张文会彻底打开自己的身体，感悟这田地，真正踏上一个仙途。也算是真正有能力去给他报仇。

不过那还太远。

细雨或许无声，但是一直都在默默浇灌着土地。

李孟然的下的工夫自然不会白白浪费。

灵气如体，也远远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就是是匆匆下起的暴雨，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激起浪涛，或是销声匿迹。

当张文会在朦朦胧胧之中，那种痛苦却变得更加真实。

“娘！”

那也是一场雨，只是下得更大，更急，他的心也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人来，四处逃窜。

火光烧灼着肌肤。印象里，母亲的脸似乎一直被火焰吞噬，他看不真切。

“娘！”

他伸手想要向前抓住，可是到头来不过一场余烬罢了。

那一次的大水将他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只有不断流动的河水愿意和他一起流浪。可是他不想流浪。

记忆里，他从来看不见父亲。或者说，好像从来就没有一个父亲。想到父亲，就只能看见母亲，而想到母亲，张文会就看到了李孟然。

“跟着我念！”

“清清子清，断然我心……”

张文会不由得念叨出来，顿时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许多。

李孟然看着昏睡过去的张文会，疲惫的吸了口气。顺了顺自己的身心，他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地家伙。

他看走眼了。

李孟然只当眼前的家伙是一个丹田不全的凡人，可是事情好像更糟。他不仅丹田碎过，连经脉也断了。

李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是自己要收的徒弟。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一次本想着用李孟然的灵气替张文会洗髓，让他彻底踏入照光境初阶，只是没想到，伴随着张文会的呢喃，他的丹田竟然也碎了。

丹田破损，不管是修武还是修仙的人，都对此视为大忌。

只有仇家才会破人丹田，下此狠手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是少数。

李孟然自己都没想到，他的丹田竟然被自己碎了。

他心头一紧，扑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黑血？”

那是精血受染才会出现的颜色。

“呵呵呵……”李孟然看着昏死过去的张文会，心里五味杂陈，随机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这条命我不要了。而你，小子，可千万不要失望。”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丹田是自己存储灵气的地方，自然也是修习灵气的地方。就像一个灵气待的家一样，一旦破了，那灵气就会像水一样外溢，长久下来，便一口灵气也没有了。

李孟然便处于这样一个状态，他从灵光境迅速跌落到开光境，又从开光境转眼间来到了照光境。

“那又如何！”李孟然不服。

他不信命。

本来离开自己的爷爷，来到了玉璟仙宗，他是信命的。可是如今看到自己和自己徒儿这番模样，他反而不信了。

他们两个至少要活下去一个，至少要有一个。

“关晓！！！”

李孟然血红着眼，这一次他彻底摒弃静心诀，而在心中疯狂地念叨自己仇恨着的名字。

“王义白！！！霍婉！！！桂世焕！！！都给我去死！！！”

不疯魔不成活，或许李孟然已经疯了，或许李孟然还没有疯，但是我们都知道，李孟然肯定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