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皮活尸23（2 / 2）

他们已经遭受了一次看不见的灵异袭击！

对于一名驭鬼者悄无声息就断首而亡的事实，怎能让他不惊惧交加。

“别发呆！”

钱忠蓦然用肩撞动了发愣的王洪，强制让他回过来。又转过枪口连连扣下扳机，毫不犹豫地对着口罩人影就发动了攻击。

钱忠看得分明，这个满眼笑意的驭鬼者刚刚扭头自行脱离了冲突，看到罗秋岳人首分离反而笑得更欢了。甚至手上摘口罩的动作也变得更快了几分，望向王洪的眼神里充满了阴冷。

她已经不屑于隐藏杀意了。

手电筒光线在他移动时不可避的抖动，甚至滋滋响了一声开始明暗变动不断，比起助力更像是在制造光线障碍，忽明忽暗，刺得人眼睛发酸。

几乎盲射的昏暗条件下钱忠也没多少把握，从那些脆响中可以判断他已经误射中了数次石壁。

但动起来总比不动好！

不知是不是该感叹他的运气尚佳，混乱中有一发金光正中眉心，让她仰头踉跄了几步。

只是钱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口罩女的头又跟脖颈断裂一般蓦然甩低，表情隐藏在看不清的漆黑发丝之中。许多泛黑的碎屑从她低垂的脸上脱落，最后以一整块极厚的白皙皮肤坠地为终止。

她的上半张脸掉了。

口罩女却不甚在意地一脚迈出，正正踩在这张前一刻还属于自己的面孔上，鞋底转动着彻底碾成肉泥，最后踢了一脚将杂碎变得更为分散。

钱忠本以为他会在对方抬脚时看见一片猩红和肉色，但结果并不如他所料。

这半张脸哪里能算作人的部位？

泛黑又掺杂蠕虫的肉泥之中只有大大小小又密集的鼠妇尸体，它们被暴力压平碾碎，四分五裂至令人作呕的地步。

有些生命力顽强的个体甚至还在颤动触须、晃动肢体，被低头凝视它们的女人啧了一声，加上几脚彻底终结。

那张被他一眼划分到清秀美丽的面容，居然是这些东西的混合物！

钱忠惊恐交加，忍不住往后退了数步，脚跟踢到一块碎石使它滚下断崖。落水声却迟迟没有传来，仿佛几步之隔的那处河蓦地消失了一般。

只是已经到自身难保的地步，他现在没工夫去考虑地下河的状况。

“黎涵！”盯着这子弹无法解决的驭鬼者，大脑即将宕机的王洪求助般偏头望向了在场的第三名驭鬼者。

她不久前还在和无皮之人进行争吵，或许……？

不远处的金发女却早就不知何时合上了书，周身游荡的阴寒消失殆尽，与另一人争辩的焦急神态荡然无存，作为替代地挂上了微笑。

这个笑容仅仅浮于表面，像是一副即拿即用的便利假面。

她仿佛坐在观众席上看戏，高高在上，事不关己。只是在王洪投来视线时作为礼节般回以注目礼。

“永别了。”她悠悠说道，语调平静而柔和，“祝你们好运。”

“操他妈的！她们是一伙的！”认清事实的钱忠怒吼道，动作凌厉地换上新弹夹，对着分外诡异的无脸人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他命中了，但除了视野里溅出几朵黑红血花外没有任何效果。

伴着僵硬骨骼扭转的咯咯声，身上多出几个血窟窿的无脸之人抬起脸来，瞪着格外突兀的清透眼眸，朝再次扣下扳机的钱忠咧起一个血淋淋的笑容。

“呵呵，活人！我要有新皮了！”

冰冷凄厉的尖锐女声回荡在洞内，难掩其中的激动与欣喜。

浑身浴血的人形怪物顶着两人的枪火，肢体僵硬地快步走了过来，白花花蛆虫被挤出了愈发狰狞的笑脸。黄金子弹似乎已经完全起不了作用，打空整整一个弹夹后也没拖延半步。

他们边打边退的过程中已经顶到了背后岩壁，彻底无路可退。

钱忠也正是在她逼近到几米之内时，才彻底看清她的全身。

她不是被血污模糊了衣装导致难以分辨，而是根本就没有穿着布料。

她全身上下皆是裸露在外的糜烂血肉，又布满了拳腕大小的孔洞，只零星黏着几片发黑腐烂的指点大小碎皮，尸臭尸水自虫孔中淌出，在地上黏黏糊糊留了一地痕迹。

咬咬牙，钱忠抛开来不及换弹的手枪，转而抽出匕首挡在王洪身前。

“带着人跳水！快！”

能撑多久？他不知道，也许一秒也顶不住。

他们作为普通人，在枪械杀不死的驭鬼者跟前几乎没有反抗余地。就算是唯一的逃生选项也没法称作安全，但总比留下来好。

逼近的无皮血尸阴寒地笑道：“你真以为你们跑得掉？”

“是啊。”

她身旁的无人空间里突然传出了回应。

嗓音沙哑，像是许久没开口讲过话一般，突兀地响起。

一个瘦削人影凭空突显在了她身侧，惨白双颊严重下凹，像是几年没吃上过一口好饭。短发旁本该是双耳的位置只剩下两个漆黑深洞，形状规整，比起人为更像是机械钻孔所致。

他手握着一把沾血的剁骨刀，衣服正面染满了时间前后不一的血迹，最新的痕迹甚至还在滴血。

这人微转过身来，腰间挂着个老旧到锈迹斑斑的铜铃，即使是抬手甩去刀上鲜血的大动作也没弄响它，内部没有铃舌，早就失去了作为铃铛的功能。

这里只有一具尸体的死状能符合上他身上飞溅的血痕。

正是他悄无声息地砍去了罗秋岳的头颅，还顺带一脚送它进了水。

这个上一刻还不存在于视野中的男人抬起头，深不见底的眸子倒映出无皮人麻木狰狞的面孔。

“你……”

她话音未落，眼前的男人蓦然探刀横劈。以常人绝无可能的力道，将刀刃插进了没有皮肤包被的肋骨间隙。

男人手臂暴起青筋，一鼓作气地将全力献出，像是切豆腐般将无皮人的腐烂肉体径直横斩为两半。

没等满脸错愕的无皮人反应过来，男人又补了一脚直踹腹部。

“丁陵东！你在搞什么？！”

这具血尸般的身躯轰然倒地，彻底断裂，却还是生龙活虎地发出了一声怒吼。只是被较远地摔成两块，无论她双手在如何挣扎都站不起来。

这次，视角错乱的轮到她了。

被称作丁陵东的男人偏头瞥了那金发女一眼，转脖时露出了后颈的几片黑鳞。

那是蛇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