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遍地是假鬼16（2 / 2）

要不是那股血味和濒死的肉体引起了鬼蛇的注意，让罗秋岳本能地觉得这地方藏着非常好吃的美味，说不定还真查不出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瞒了过去。

毕竟问题出在楼道，光来这支先遣队多半不会像他这样目的明确地进屋搜查。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五楼的人半点没听见，因为这孩子根本没往上爬过。

他选从四楼开始的理由就是这里是异动的分界点，选401则是说不定能从这户人嘴里多打听点事，结果运气不错，第一下就逮到了目标。

至于孩子是从哪儿来的，刘平发了什么疯进行虐待……他驾驭的是鬼蛇又不是读心鬼。

把半死不活的男孩递给旁边待命的警员，接下来的救治工作就不归他管了。

罗秋岳在大衣上擦了擦手，拔出腰间黄金手枪，打开保险栓，对准了刘平。还在呻吟的后者立刻噤了声，如蛆般不停蠕动的身体也停了下来，瞪大的眼中满是恐惧。

枪口后的那双眼深邃无底，没有愤怒等情绪应有的波澜，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仿佛是在凝视着某种微不足道的死物。

来自动物的求生本能，他知道拿着枪的人是认真的。

浑身发颤的刘平双眼瞪得滚圆，像是那混浊如发黑玻璃球的眼球下一刻就会落出眼眶，在地上摔个粉碎。

“罗先生！罗先生！”钱忠连忙阻拦，即使刘平有罪，他也不能看着被人当场击毙。

“你说过我现在有着负责人的职权。”罗秋岳沉声说道，抬起的枪口仍然对着刘平，“说说看，我现在的行为在法律上是什么意思？”

钱忠怔了怔，犹豫片刻侧身让开了。

他明白罗秋岳的意思了。

“……妨碍负责人处理公务者，格杀勿论。您现在对我们来说就相当于负责人。”

“知道就好，回头给这家伙判无期。”罗秋岳把枪收了起来，快步上前，抬起就是一脚。将刘平直接踹离了王叔的扣押，撞到墙上喷出一口血来，又软着身体滚下整层楼梯磕得头破血流。

在一阵重物滚动的噪音后，被血糊了半张脸的刘平呜咽着哼哼了两声。

“踢得好。”他听见王叔低声赞叹了一句。

罗秋岳不是真的要当场毙了这混账，永恒的牢狱之灾远比一瞬间的苦痛来得解气。这只是一次送上门的机会，正好能拿来确认柳三究竟给了他多少权限，顺便在这队临时手下面前立威。

当然，如果钱忠执意要拦，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冒着准头不好、击伤别人的风险，用人生第一次扣动的扳机送刘平去十八层地狱，让他爷爷在底下招待。

安排了几个警员送人去往医院，这第一个疑案便画上了句号。

而第二件疑似灵异事件的案子就更像个笑话了。

报案人声称的情况相当可怖，把顶楼邻居描述得活脱脱就是厉鬼一家，还附赠了视频作为证据。

结果跑上去一看，发现只是那户人家的姑娘得了癔症，剩下的亲人不敢接受现实便欺骗了自己，觉得那个精神病说的才是真的，成了罕见的、拥有传染性的精神病案件。

状况胡闹到罗秋岳甚至都没意愿下车。

钱忠直接出面送了当事人申旭慧一套精神病院大礼包，案子就算结了。

“你们看不见吗？都是假的！别拽我！”

“滚开！我不能离开溶洞！我不要啊！”那年轻女性被医护人员带上救护车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被捆在束缚衣里的全身都抽搐痉挛着，每个肢体仿佛都有自己的想法，整个人面目狰狞地抖成了筛子。

望向远去的救护车，干了些绑人体力活的钱忠擦了擦汗，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警车，对后座查手机的罗秋岳说道：“罗先生，刚刚没吵到你吧？”

“没事，警车隔音挺好，我听不见。”罗秋岳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在钱忠看不见的角落，那条衣服里闷了两小时的黑蛇跑出来放风了，缩在座椅的缝隙里摇着尾巴歇息。

忙活了一通，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钟，下班的行人愈来愈多，谈笑着讨论即将到来的夜生活。在夕阳光晕之中，城市街道展现了它独有的活力。

可惜部分办公族是下班了，他们可还有两个案子要去探查。

一件是公寓的连续人口失踪案，把人清走后就自然而然停下了，这个已经派人查过几轮没个结果。这次纯粹再撞撞运气，真碰上事的概率不大。

另一件比起案件更像都市传说，上半年来陆陆续续被许多人上报给了警局才引起重视。

地点是一处偏僻的十字路口，这几个路段监控稀疏，正巧没在那处装。说是凌晨三四点这附近的灯会全部失灵，将周边百米左右的地区全部笼罩进黑暗之中。并且异常出现的时间间隔全部错乱，警局派人蹲守的三个月愣是一次都没发生。

当时的执行队长因为其他案子人手不够就暂停了蹲守计划，拉线拦截后就耽搁下来，逐渐忘却了这事。

这种疑似出过没死人的事又没人看守的“灵异之地”，理所当然成了一群小年轻的壮胆圣地。

虽然出事概率很小，但不是零。

三天前有一批搞直播的大学生就疯了似地捧着手机冲进警局，癫狂又错乱地讲述着在黑暗中的经历。前台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讲述，只听的出有“铺子”“卖家”等等词语在不断重复。

手机一查，又压根就没有他们所谓的全程录像。

这年头像鬼的事多了去了，刚开始还是没人放在心上。但仅仅过了一天半，那几个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絮絮叨叨的大学生就被发现齐齐吊死在门把手上。

是的，门把手。

他们用的绳子长度很精密，刚巧在能舒舒服服地席地而坐却勒到气管闭塞的程度。于是他们就仿佛约好了一般不同地却同时地结伴坐在地上，窒息而亡。

只要动动腿站起身来，甚至个高的几个仅需仰头就能再次呼吸，可他们却一个也没有做到。

“哪个比较近？”罗秋岳从回忆中遁出后问道。

钱忠思索片刻又看了看表：“十字路口的事发地，但是……现在的时间还太早。”

“没事，先顺路去那边看看。”

他是来帮柳三护着人打探情况的，去尽力试了就成，探不出可不关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