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走出升天(2 / 2)

一边想一边走向那棵结满果子的果树,我敢笃定我一定在这躺了不止两天,不管那树是谁种的,总之我得吃点东西。

坐在果树旁,我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梳理情况:身上的衣服被换了,灰色布衣外带连片的泥土,仿佛电视剧里的古代的农民一般,身体也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我是近视,但现在不仅能看清远处,甚至连不远处地上的虫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吃的差不多了,我将身上披着外层的布衣取下,包了十个左右的果子,打结成袋子的形状背在背上。

如果我现在是被带到了偏远的地区,那摆在我面前的唯一选择,就是沿着河流走,这颗单独的果树如果不是人为种植的,那么附近肯定有其他的果树,风或者动物把果核带到了这里,假定那些果树是人为种植的,沿着河流往上游走,或许能找到住在附近的居民。

一边走一边斟酌,万一我是被拐卖到这里的,或许是失忆而忘了跑出来的过程,那现在回去就是狼入虎口,但除了头有点沉重外,身上并没有感到疼痛的地方。

只能赌一赌了,如果真落到了人贩子手里,毕竟花了钱,我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这附近也不像有能拿我身体部位的条件,要是跑森林里去迷了路,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每吸入一口气,我都感觉头脑变得更通畅一些。“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啊”我自言自语,这种新鲜空气可不是城市里能闻到的。一边走一边放空大脑,这感觉真是舒服极了,我安慰自己,越是困难的时候心态越要好。

根据太阳的位置,出发时大概是正午,约莫傍晚时,我坐在河边,怀疑地喝了一口水后便痛饮起来,河水的水质这也坚定了我继续往上游走的决心,看着太阳缓缓落下地表,我吃了几个果子后就选了附近最大的树,背靠着树蜷缩成一团,将果子塞在怀中,用布衣把自己盖住。

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凶猛的动物出现,现在我算是如履薄冰,不能冒太大的风险。“今天已经走了很远了,明天一定能找到有人住的地方”我这样鼓励自己,将恐惧的心理压制下去,闭上眼睛睡过去。

但辛运女神的祝福似乎在第一天就耗尽了,从第二天早晨开始,我走了整整一天,除了河流和千篇一律的树林外没见到其他任何东西,别说其他食物,第一天见到的果树都没碰见过第二棵。

第三天清晨,刺眼的阳光把我照醒,我变得无比烦躁,实际上昨天我便开始懊恼并后悔:为什么我没在衣服里多塞几个果子,为什么我非得沿着上游走,要是往下游走的话说不定早就找到其他人了。我把布衣披回身上,手里攥着仅剩的一颗果子,看着前方已经走了两天多却还是一模一样的路,一股绝望感顿时涌上心头。我看着最后一颗果子,“不能吃你,或许你能带我走出升天呢?”。

第四天,我忍着饥饿逼迫自己继续往前走。

第五天,走到晚上时我已经因为饥饿而失眠。

第六天,四肢无力,每迈出一步我的腿都在颤抖,速度已经不及开始时的十分之一。喝水时,我在河边坐了半个小时,试图找到能吃的鱼类,这样无用的寻找我每天都试过,但是水清澈见底,别说鱼,就是一点活物也见不到。这时候我才透过水面发现我的脸也有所变化,这完全是另一张脸,不过现在的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权当作幻觉。

第七天,清晨时,我已经不想继续走下去了,我本来就不是有毅力的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够坚持这么多天还能正常思考已经是奇迹,如果死能解除现在的痛苦,那继续在树下躺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裹着布衣留在原地等死。

第八天,清晨醒来时,我居然还没死,我已经无法再做出什么表情了,尽量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我对糟糕现状的注意,但心底的绝望还是压制不住。

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吃东西和喝水,早点离开也能早点解脱。我看了看手里已经干瘪的果子,把它扔到了一旁,爬到树阴外,躺着感受阳光的温暖,闭上眼,我想到了以前:上课,下课,写写作业,打打游戏,这些再平凡不过的小事现在却是我不可能的奢望,我的父母还在努力工作,他们为了我考上大学付出了太多。

想到父母,我又睁开眼睛“死…就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在我身上投资了半辈子了,要是走在他们前面,那我还…真不是人。”我挣扎着坐起身,捡起旁边仅剩的果子吃了下去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现在大概在午后一点左右,我接着向上游走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迈地无比艰难,摇摇晃晃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左右,隐隐约约有细微的敲击声传来,我的眼皮往上抬了抬,加快了步伐,同时又不敢多想,我害怕像之前几天那样,一次次抱有今天就能找到的期望,又一次次落空。这样的事情哪怕再经历一次我都绝对不可能继续走下去了。

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此时的敲击声已经无比清晰,我的呼吸也随之加快。在绕过一个弯道,没有了树林的遮挡,我看到不远处有几个身着布衣的妇人拿着木槌在河边敲着衣服。

我顿时深吸一口气,接着屏住呼吸,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喂!”,声音并不大,但我清晰地看见那几位妇人朝我看了过来,随即一脸惊愕地瞪着我,我嘴角向上咧了咧,向前又迈出一步,刚想踏出另一只脚时,身体却不听使唤,直接往前扑倒下去。

我将头望向妇人那边,却看到她们无比惊恐地一边叫喊一边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落后的妇人甚至把木槌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咧起的嘴角被她们压了下去,我无力地闭上眼睛。这么多天的坚持,终究还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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