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飞升(1 / 2)

东胜神洲。

“天使,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祥云慢慢悠悠在天上晃荡着,后头披发跣足的青年男子挠了挠自己的俊俏面庞,有些不安的问起道。

“叫前辈。”

灰衣执伞的“天使”双鬓斑白,立于云头的他端着架子,一手背负在后尽显高人做派。

“前辈,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青年男子微微动容,旋即很识时务的改口发问。

“问。”

执伞男子依旧负手在后,身姿直若青竹咬定青山,缓缓吐出一字珠玑后没有丝毫转身改变姿势的意思。

“前辈是家师朋友么?”

青年男子拱手问道。

“不是,你的老师还不够资格跟我互称道友。”

执伞男子如是说道。

“这么说来,前辈不是家师请来给我走后门的了?”

青年男子面露一抹释然之色。

“你爷爷前不久死了,临死之际他让我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不知为何执伞男子握住伞柄的手蓦然用力三分,却道出一句相当扎青年男子道心的话。

“我上次见老爷子还是在七岁的时候,而今只不过了四十二年,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走了?”

青年男子旋即眉头紧蹙,有些憋闷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他感觉胸闷闷,胸膛处多了一口郁气。

记忆中依稀有些模糊印象的爷爷的死讯从外人口中得知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太突然了!简直就是当头霹雳!

老爷子身死这么大的事,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通知自己,连封书信都没有寄过来,不得不说,此刻的青年男子有点心寒了。

“有人一念天翻地覆,有人一生穷尽不起风浪。”

执伞男子说了一句相当没头没尾的话。

“前辈以为我家的老爷子是后者?任其搅风弄雨依旧碌碌无为?”

青年男子瞪大双目,一对如渊瞳眸攀上了一层血雾。

“我很早以前就和他认识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生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我比谁都清楚。”

执伞男子这般说着,话语之中疑似默认了青年男子的爷爷就是那种一生穷尽不起丝毫风浪的庸碌俗人,而他不曾回头,似乎并未注意到青年男子缓缓攀升的杀意。

“前辈算是老爷子的朋友吗?”

许是知道乱发脾气没有丝毫意义,青年男子想是被抽干所有气力一般,缓缓问出一个问题。

“因为一局棋结识的忘年交,共下一盘棋局的交情,我和他共执一子,我前半盘,他后半盘。”

执伞男子话语沉凝,像是个不怎么讲人话的闷葫芦。

“赢了还是输了?”

勉强跟上执伞男子说话频道的青年男子徐徐问道。

“我争取和棋。”

执伞男子的话叫知晓一些内幕的青年男子心头微沉。

什么叫争取和棋啊!

这是一点赢面都没有,只能争取不输,给自己留一个体面了是吧!

“世道如此,也不是不能理解。”

青年男子不免有些颓然的垂下脑袋。

“世道再坏,也不是人自寻短见的理由,总得有人活着,才能扭转这个快要吃人的世道,从某点来说,你的出现让老人家的生命往后推了三十六年。”

许是想起老人家临终时对自己的嘱托,作为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即便自己存在洪荒的时间已然不多,执伞男子觉得身为前辈,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开导对这个年近半百的『孩子』开导一二。

“此话怎讲?”

青年男子渊瞳血色渐散,眸底多了一丝微光。

“为了你的大道前程,从你十三岁选择外出修行时候起,为了不让自己的所作所为荼毒子孙后代,老人家就一直举棋不定迟迟不肯落子,这一拖愣是拖了三十六年,拖到了如今,即便自身受到气运反噬身消道殒,依旧只是死他一人而不遗祸族脉。”

说到这,即便如今棋局只能有望和棋,但对于青年男子的爷爷,那位后半盘的执棋手,执伞男子话语依旧满是敬佩。

“前辈这是在开导我么?”

青年男子看着执伞男子,语气略显落寞。

“作为前辈是开导,但作为同样生不逢时的人,刚刚那些话,更准确来说是兔死狐悲。小子,不只是你生错了时代,同样生错时代的还有我。”

“若是我早出生三千年,任他道法无上佛法无量,任他道祖在前天尊在后,我也只当是清风拂面,就是在棋盘上也可让其一子。”

执伞者冷眼看向天幕,他的语气狂狷至极,眼神之冷亦如万古高天尽显冰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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