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那是有多少血？

妈妈那么娇小的身体，怎么会流出这么多血来。

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弄错了。她木然的注视那滩血迹，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接下来的这三天里她被各种陌生人包围着，录笔录.操办葬礼……，是的，独自，那个本该在此刻支撑，她，安慰她，保护她的人，他的父亲突然消失了，像融化在空气里找不到踪迹。

有人把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里。这是人们在楼顶上发现的，压在妈妈的鞋子底下。妈妈是怕被风吹走了吧，她总是这么细心。可是，她为什么又只留下这短短的一句话呢？

“小晗，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三个字在她脑子里不停的翻滚。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此刻跪在灵堂里，沐晗依然无法接受母亲已经逝去的事实。

她已经三天没有合眼啦，她甚至没有哭过。是的，没有哭。她只觉得眼睛异常的干涩，却流不出一滴泪。她的太阳穴不时传来一阵抽痛，久未进食对于饥饿的感觉已经麻木，只觉得的肠胃不断的抽搐。眼前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她觉得自己像跌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

对，这一切一定都是梦，是梦。

终于多日未进食疲惫不堪的身体无力承受这一切，黑暗慢慢将眼前的世界抽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沐晗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着营养液。床边坐着一个有些陌生的女人，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是她的姑姑沐颖。沐颖是爸爸的妹妹，比爸爸小10多岁，一直在国外工作。她们只见过几次，每隔三四年沐颖才回来一次。每次都是呆上一两天就走。

不过，一年当中总会收到姑姑寄来的小玩意，见面很少可是姑姑却很清楚自己的喜好。比如明显是从跳蚤市场淘来的中古八音盒，或者不知道什么动物骨头做的风铃·······

她上次回来已经是五年前，父母出事的时候她曾经试图联系过姑姑，毕竟姑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是电话无法接通，微信没有回应。没想到她今天突然回来了。

沐晗挣扎着要起来被姑姑按住，然后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顶，最后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这个怀抱暖暖的有一股沉静安稳的香气。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滴两滴三滴，然后像溪流一样奔流而出。

“跟姑姑走吧”

沐颖的声音和她身上的香气一样沉静温暖让人安心。沐晗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抓紧了姑姑的衣角。

以后的好多年，她都会想如果当时没有和姑姑走，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些事，那个人。那个时候自己只差几个月就满18岁了，完全可以独立生活的。

可是人生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第二天早上沐晗从沙发上醒来，摸到脸侧的沙发上濡湿一片。该死，都是那个臭男人让她回忆起那些事情。既然他要招惹自己，那就狠狠宰他一笔，反正沈总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