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禾南(7)(1 / 2)

这件事情何效和李易写成了公文送往京都,这份公文最先到的不是皇上的道观,而是杨合的府邸。

杨合把这份公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叹了口气说:“焦正明(焦潞的字)是个好官啊。”

“那杨阁老打算怎么处置他?”有人问杨合。

杨合揉了揉眉头颇为无奈的说:“此前我调同意调他去蓬安县只是为了让他安抚一下那些难民,他要钱我给,要粮我拨,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现在只要把那些聚众闹事的反民杀了就结束了,结果他却多次拒绝,既然如此,你代我写一封信送给何效他们,就说‘然也’。”

“然也”两个字很简单,但背后的内容却不简单,这两个字的解释可以有千百种,在这里的意思是“照你们说的做吧”,而别人读出来可能只是“对的”,那么也就无法和蓬安县的事联系起来。

杨合之前几次调粮到蓬安县去,确实如他所说,蓬安县现在虽然百废俱兴,但好歹那一批难民在焦潞的安排下也算恢复了正常生活,关在牢里的那些人是几次聚众闹事都有他们,所以杨合才会选择在其他难民差不多都安定下来后再去解决那几个牢里的人。

通敌的罪名杨合也是认同的,赵宪国在洛常剿匪结束之后将这些审问后遣送回原籍,而这其中以蓬安县的居多,而土匪窝里面也有不少北人,加上北人的军队本来就在黄河渡口那里列队,所以说这些难民中也有可能是有人被北人的间谍策反了。

这是事实,因为赵宪国在剿匪总结中也是这样写的,但他对难民中是否有人被策反是持怀疑意见的。

但杨合只需要把这个事实夸大一点,编造一点和事实相差不大的谣言进去那么就能诬陷焦潞也涉嫌通敌,到时候庆玄皇帝随便看一眼勾了红也就能处死焦潞了。

“陷害忠良非我本意……”杨合这样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杨合对于焦潞的态度的转变是很快的,此前他是欣赏的态度,现在却是有点厌恶了。

于是他打算挑一个时间,那就是庆玄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他再去说这件事,到时候庆玄可能会在气头上不仔细思索就勾红。

他知道前几日的祭祀已经让庆玄颇为恼怒了,不过这位皇上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流于表面,但杨合从庆玄在祭祀结束的当天晚上彻夜修道就能猜出来,毕竟以前皇上可没有做过一整天不睡觉就在那打坐修道的事情。

春天已经结束了,今天是庆玄五十一年五月廿七,立夏,过去十几年每到今天这个日子京都都会下雨,有时大有时小,都是作为进入夏天的第一场雨,可今年很奇怪,春天的时候雨水多,入夏以后反而没有下雨。

不过没有人当回事,他们都认为今天不下明天也会下,明天不下后天总会下,这场雨总是会来的。

杨合来到了南苑,在炎炎烈日下这里的花草树木倒精致的像是第二个皇家园林,黑冰台和带刀侍卫也换上了夏季的衣服。

他穿过两条长长的通道,走过那个偌大的太极广场,当他站在道观的门前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现在是正午时分,太阳正当中的时候。

宫女为他推开了道观的大门,里面一股寒气却让杨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道观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杜牧在《阿房宫赋》中说“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杨合在几十年踏入仕途进入这皇城时才确切的感受到杜牧所写的那种感觉。

吕平在外殿看到杨合进来后轻声问:“杨阁老前来有何事?”

“吕公公,是关于禾南的,赵宪国剿匪之后发现了北人的细作。”杨合说,“那些土匪大部分都是蓬安县的人,那里面也有人被北人的细作策反了。”

“杨阁老是说土匪通了敌?”吕平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杨合这时拿出那份公文说:“这个烦请吕公公交给皇上了,不知皇上现在在?”

吕平用手指了指天,意思是在道观二楼,杨合也就明白了,道观二楼是他们这些臣子上不去的,于是他又说:“那麻烦吕公公一定要早些把这份公文拿给皇上做批示,禾南等不了太久,这个事情一定要皇上尽快定夺,这些细作一定得查,不然可能会像当年的玄安道一样。”

只要庆玄批准了调查细作这件事,他们就能联合起来一起把焦潞给诬陷成细作,然后联合吏部定刑处死焦潞。杨合又搬出了玄安道来暗示吕平,吕平自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在最后杨合拿出一袋银子悄悄塞在了吕平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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