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归家（1 / 2）

门口的黄铜鹰头雕像缓缓张口，自其中传出一道温润的中年女声。

“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陈姨。”周沂杰听出是自家管家陈文萍，她在周家做工几十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

“原来是小少爷回来了！”对方的语气中带着惊喜，“请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去给您开门。”

自那场跨境作战已过半月之久，这期间部队一直在休整，趁这个机会，不少人都请假离开军营去忙自己的事情。

周沂杰也不例外，马上就到冬月十五早冬节，他想陪家人度过年前最后一个节日。

片刻功夫，一位身着浅蓝色女仆装，腰系白色围裙的少女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前。

她不停喘着粗气，小麦色的脸蛋微微泛红，头巾也因剧烈运动而松弛倾斜，露出瀛族特有的双角。

“少爷！”少女的模样很开心，自从周沂杰服役后，约莫得有一年多没回过家。

周沂杰伸出手穿过铁栅栏扶正少女的头巾，轻唤一声“玲儿”。

少女全名周玲儿，是周沂杰的贴身女仆。

尽管明面上神州早已废除奴隶制，但现实中依旧有大量钻空子的“终身雇工”存在，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来自周边国家的难民与偷渡客。

周玲儿也是如此，她原本和父母兄弟生活在瀛州的乡下农村，日子虽然清苦，倒也还过得下去。

直到那一日恶魔大军入侵，全村人皆死在屠刀之下，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

当时还在上中学的周沂杰跟随赴瀛州任职的父亲在那生活过一年半，意外碰到了这个瑟瑟发抖快要被冻死的可怜女孩，他见其孤苦伶仃于心不忍，便出手相救。

又因其年纪尚小，无法办理雇工手续，故而周沂杰以领养为名买下她，从此少女冠了周姓。

是的，从法理上讲，这二人是父女关系。

神州并没有一部完整的领养法来规定领养人的条件，周沂杰正是利用了这条漏洞。

不过听说明年最高参政议会有可能表决通过一部全新的领养法，到那时这种行为将彻底成为历史。

一晃过去快十年，那名曾经蜷缩在草席上挣扎求生的瀛族女孩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再不见半分往日凄惨模样。

“之前她们说少爷会回来过早冬节，我便等着，今儿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周玲儿激动地诉说思念，手上也不忘麻利地打开门锁。

“少爷！”周沂杰刚跨进大门，少女又一声哽咽，直接扑进自己怀中。

周沂杰感受到呼吸在胸膛流转，任由热气传遍全身，不断起伏的抽泣声伴随清澈的眼泪落在积雪上。

周沂杰一遍又一遍轻捋着周玲儿精心打理过的乌黑秀发，在以前，女孩难过伤心的时候他便会这么做，直到将女孩哄开心。

“不过一年未见，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周沂杰笑呵呵地说道，周玲儿也不回答，只是用力晃了晃埋在胸间的小脑袋。

“好了好了，外面森冷，就是有讲不完的话，也等回屋再说不是？”周沂杰无奈，只得又哄一句。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周玲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道：“怪我疏忽，太太她还在正厅门口等您呢。”

二人不再耽搁，重新锁好门后便向院里走去。

周玲儿还想帮他拿行李，周沂杰看了看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姑娘，果断拒绝。

尽管这是周玲儿的本职工作。

没走几步，就见一群和周玲儿同样打扮的女仆迎立风雪中，中间簇拥着一位身穿华美长裙的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