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羊没死(1 / 2)

小青菜病恹恹,和杂草齐平,菜叶子有不少坑坑洼洼,被虫子咬过。

挑挑拣拣,还能凑出一点。

手脚麻利、摘菜、洗菜。

五叔这儿地方简陋,厨房用具也都将就,能用的都用上。

五叔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还稍微有几份欣慰,却依旧古井无波。

挪了挪屁股,从下面的缸里拿出一条腊肉,还有一小袋稻米,放在灶台边上,转身出去了。

“有肉?”

王越有些惊喜。

要知道在这邪祟横行的世道,肉对于大部分百姓而言,已经是奢侈品。

不过想想,五叔是能在黑暗中行走的人,肉类对于他而言,应该不算难得。

虽然没有像前世那样的调料,煮出更加美味的菜肴,但以他的厨艺,油盐皆有,也算是不错的。

不多时,便有香味飘出。

五叔来到祠堂,猛抽一口烟,随即,把烟杆挂在墙壁上。

看向前方的供台,五个灵牌陈列于前的神龛。

供桌上有几块大饼,有些发黑,落灰。

一个香炉落满了香灰,却也有手抓过的痕迹。

五个酒杯只有半杯酒……

香炉上的贡香依旧在燃烧,袅袅白烟飘散。

他捻起三炷香,对着前方的灵牌拜了三下,拿出一壶酒,将酒杯倒到九分满,嘴里念念有词。

“各位先祖,眼前之人能否成为我的徒弟,继承我的衣钵。”

“我虽尚未老去,但也是在刀尖上过日子,说不定哪天遇到对付不了的邪祟,我也就去见你们了。”

“我也希望有个人在这边给我烧香,到时候,断了香火的不只是我,你们也没得。”

“我知道你们神通广大,你们给我一点指引,他被人施与造畜术,连老巫医都束手无策,他却自动复位,痊愈了,很是离奇,是不是你们出手了?”

手中三炷香,插进香炉。

静静等候,祖宗会给回应的。

香,是人神沟通的信物,香通三界,烟透九霄,仰瞻万圣以临轩,俯呈微言而上达。

突然一阵风起。

很诡异,与外面阴雨风不一样,席卷香烟,变得十分紊乱。

白色的烟雾仿佛幻化出一个人脸,却是十分狰狞,很是痛苦的样子。

五叔大惊,退后几步。

“这……”

“难道他会带来不详?”

那张人脸已经消失了。

祖宗给出了指引。

五叔有些愕然,拿起旁边的烟杆,思绪万千,猛抽一口,看向厨房的方向,沉思了良久:

“先观望观望!”

走出去。

闻到饭菜的香味,他又折返回去,从灵牌后方拿出一壶酒,便走向厨房的方向。

“五叔,您这是闻到味儿了呀,刚熟您就到了。”

王越洗了碗筷,准备盛饭。

“先别盛饭,陪我喝一口!”

“好咧!”

他将酒倒在碗里,淡淡的酒香味传来。

拿起碗,大喝一口。

王越也喝了一口,谈不上好喝,和前世的佳酿相比,差远了,不过能在这混乱的世道喝上一杯烈酒,已经算不错了。

夹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油渍从嘴角溢出,非常的满足。

这幅身躯多长时间没尝过肉的味道,瘦得皮包骨,严重营养不良,急需补充营养。

五叔夹一块青菜,放在嘴里,道:

“你打算如何报仇?有什么计划?”

王越思绪瞬间起,眼眸都增了几分厉色,道:

“徐家培养很多像五叔这样的能人,掌握着这种对付邪祟的方法,我没想到他们会将这些法术用在我的身上,我现在鲁莽冲去,只会再遭毒手,我想先跟五叔您学本事,之后再将仇人一一引出,设局报复。”

“五叔,您放心,这件事我一个人完成,绝对不会让您插手,就算再落入徐家之手,我也一口咬定是我一人所为,与您无关。”

排浦镇依山而建,右边便是山岭密集之地,各种传闻怪诞不绝。

传山中有精怪,人食之,身轻如飞,可以跃于山川之间。

有大药成精,人食之,举霞飞升。

更有传闻山中有神庙,山神伏睡庙宇,戏弄有山人……

王越不曾进去过,只是听闻,可若是与徐家斗,就得进去,利用邪祟以抗衡之。

进山之后,想要保命,得学本事。

五叔是目前的不二人选。

五叔轻轻点头,瞥了他一眼。

看来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懂得考量,沉得住气,这气量在少年郎中也算是少见。

“当初我救你,那是因为邪祟作怪,清理邪祟,顺便将你带回。”

“徐家人肯定会到处寻找你,一只羊的价钱对于徐家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负责这件事的人而言,这是大事。”

“你一旦露面,可能会有灭顶之灾,你认为该如何解决?”

王越思索了一会儿,道:

“不出去。”

“额……也算是个办法。”五叔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

“想要学习阴门之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习,特别是我的纯阳功法,需要更长的时间,如果天赋不够,你这辈子可能都报不了仇。”

王越在以前就听过一些关于五叔的事。

五叔也算是排浦镇的一个奇人,四十有余,未曾娶妻,曾经有一批追随者,后来在一次次任务中折损,直到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他没有重新招募追随者,而是选择当一个独行侠,出任务时,会提前从市面上招募合作者。

每次都能活着回来。

他的本事在整个排浦镇是被公认的,徐家曾想招募他,但他拒绝了。

很多人家想要和他结亲,给他介绍婆娘,他也都拒绝了。

据说是和他修行的功法有关,不能近女色,至于真假,无人知晓。

毕竟,传说中,他也曾有过一段情缘。

后来,不知为何,没成。

那女子早已嫁做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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