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我意识（1 / 2）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肯定是生病了。

强迫自己背靠暖气管坐起来，用破布捂着身体减少热量流失。

过去的几个晚上我一直感觉很冷，即使把“床”铺在靠近暖气管道的地方也无济于事。

当务之急是去找点药，否则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这个洞里有什么东西在发臭，然后找到我腐烂的尸体。

而且在这个时间点，街角那家汉堡店通常会开始处理过期的食物，这是吃一顿像样饭菜的好机会。

我四肢着地，爬到通向街道的洞口，推开了活动门板。

我去年秋天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适合过冬的据点，最初应该是给机器人维修管道用的。

在那个美好年代，这个街区还充满着希望和发展前景。如今它只是一个介于郊区贫民窟和繁华市中心之间的破败区域。

扒开堆在出口的垃圾，我爬出管道井，然后又把垃圾推回原处挡住入口。以避免我不在的时候被竞争对手发现并安顿下来。

尽管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外面还是很冷，很难找到更合适的地方过夜。

“警察在干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被枪毙！”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朝我吐了口唾沫。

是的，即使我有严重的鼻塞也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睡在这种地方，只有一身衣服，也没地方洗，很难好闻。

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对语言攻击做出反应了。

于是，我扶着墙继续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街角，拐过去马上就会出现我珍爱的垃圾桶。

不幸的是已经有三个“同事”站在了垃圾桶旁。

我只认识其中一个，那个老安德烈，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白发老人。我们有时会在这附近碰面，尽量互不干扰。另外两位看起来更年轻，他们三个在争论着什么。

我贴着墙壁走了几步，眼睛警惕地观察着三人，心想也许可以趁他们争论的时候弄点东西出来。但离最近的垃圾箱还有几步时，还是被发现了。

“你在干什么，你这个废物给我滚开！”一个“年轻人“鼓着眼睛喊道。

老安德烈回头看了我一眼：“嗨，陈！你能相信这两个人想把我们的汉堡据为己有吗？”

我走近他，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其实我本想把能找到的东西都拿去储备两三天的，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与熟人分享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看起来比较强壮的那个站了出来：“你们最好离开，一个病鬼，一个老头！否则我们就把你们揍趴下，听到没有？”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威胁，贪婪的混蛋，如果打起来我们还真没办法。

老安德烈退后了一步，如果他跑了就更糟糕了。

我把手伸进裤兜，掏出我的宝贝——一把去年捡到的折叠刀。

弹出刀刃，我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不表现出我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即使在生病，我也能捅死你们一个！在亚洲的时候，你们这种人的肠子我已经挖出来很多了！”

两个年轻人脸上都出现了不确定的神色，没有人愿意面对一个手里拿着刀的混蛋。

老安德烈向前走了一步：“快滚！兔崽子们！上一个和我们抢的人尸体被野狗啃了好几天。

两人又对视起来，之前沉默不语的那个开口了：“我们走吧，米迪。让这些混蛋吃过期汉堡吧，我们会找到更干净的东西！”

另一个马上接话道：“对，我们会找到更干净的东西吃的。”

就这样，他们互相安慰着走开了。

我呼出一口气，收起刀放回口袋里。

等他们俩消失在拐角处后，我才开始和老安德烈寻找食物。

这些汉堡过期了，但并不脏，它们都是被装在袋子里扔出来，不会接触到其他垃圾。

“你真的在亚洲杀过人吗？”老安德烈眯着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不，没有。但我总得吓唬吓唬那些白痴。你找到什么了吗？”我应该撒谎还是告诉他真相？

老安德烈摇头否定，然后垃圾箱清空二人组继续翻找。

很快，我们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两个袋子。

第一个袋子里有一些已经过期的汉堡和面包，第二个袋子里有几个甜甜圈和零碎的糖果。

我把两个袋子都拿了出来，把装糖果的袋子给了老安德烈，另一个自己拿着，毕竟我现在更需要吃一点肉类，相信老头会满足的。

不出所料，老安德烈高兴地吃了几个甜甜圈，然后四处张望着走开了。

我攥着袋子往回走，准备回到我的藏身处再吃，最好还能找个地方弄点干净的水，我现在感觉很渴。

回到那个堆满垃圾的洞口，我推开充当门的活动木板，先把袋子扔进去，然后自己也爬了进去。爬到尽头时再转过身，回去把通道伪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