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劝说(2 / 2)

“刚在司房找出了二十八年前的案牍,当年那起案子只说是山匪入城行凶,还假模假样的出城剿匪,不过倒是将那案子就此揭过,知晓死者被人剥下面皮的人并不多,若不是还有当年的老人在县衙任职,咱们怕是无从得知当年也曾有过相似的案子。”

邹奇山沉着脸坐到书案后的圈椅上,下人入内上茶,邹奇山端起茶杯又放下,问:“你也想劝我蒙混过去?”

谢瑞抿了一口茶,说:

“这两起案子先后差了二十八年,凶犯若是同一人,这人便是土生土长的桥台县人,年纪怕是也过了半百,当年首次犯案,或许还有机会查出此人,可当年的知县为何选择了遮掩?我问过县衙老吏,当年可未做详查,案牍中也只是一笔带过。”

“你想说凶犯老矣,以后不会再有犯案的可能,所以你想让我这次遮掩过去,保住官位?”

“大人辛劳十余载,转任各地未见升迁,莫说这等案子,便是一任无过也只是转任他处,何苦自找麻烦?”

邹奇山微微一笑,说:

“我才疏学浅,年近不惑才考得功名,加官进爵的好事我倒是未曾多想,但,我治下之地不可留有悬案,冤案,尽我所能解决百姓困苦之处,是我为官之意。”

谢瑞捋了捋山羊胡,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想说:这便是你一把年纪不得升迁的缘故。

但他仍不死心。

谢瑞朝前挪了挪屁股,严肃的说:

“如今朝堂上那股风还没过去,这时候……唉,大人几次用陆凡查案,我相劝无用,”谢瑞看了看门口,低声又道:“我知大人惜才,但陆凡是谁?宁国侯世子啊!宁国侯府参与显王谋反之事至今虽没有定论,可全家老小如今仍在狱中,无论结果如何,恐怕都不会再有宁国侯了,万一哪日定罪,大人可有想过后果?”

邹奇山又端起茶杯,这次他慢慢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沉默了片刻说:“这是唯一帮他的法子。”

谢瑞愣住了,他跟随邹奇山快八年了,从未听过邹奇山和宁国候的渊源,怎会想到要帮陆凡?

邹奇山像是知道谢瑞的想法,笑了笑说:

“并非我与宁国侯有何渊源,只是……两年前显王事发,将宁国侯牵扯在内,来龙去脉你我并不清楚,我突然收到公文说宁国侯世子逃匿在桥台县,命我速速缉拿归案,当时我还与你说,既然是逃匿,怎会让人知晓藏身何处?顶多是怀疑,我当时亲自带人去抓陆凡……”

“是在友来客栈,还是天字号房。”

“是啊,真说逃匿,怎会如此招摇?且陆凡见到衙役也是一脸惊诧,我当时便知此事大有文章,等他入狱后,我想着速速押送京城,偏上方命我先行收押……”

“可没两天陆凡便差点被毒身亡,若非大人全力救治,陆凡已然是死去两年了。”

“我知道此案定有蹊跷!且想栽赃与我,陆凡当时若是死了,我百口莫辩!所以帮他便是帮我自己,至少也要知道是何人下的这盘棋,目的是什么?老宁国侯可是居功至伟,二十五岁便封侯了,与皇上的关系……不是咱们能想的,虽说老侯爷去世也有几年了,他生前便已不参与军中政务,他儿子怎会这般想不开?论在军中的威望,儿子不及爹太多,他参与谋反,对显王来说能有何用?好好的太平日子为何不过?只是……陆凡救治过来之后,之前的记忆全无,我试探过,京城也来人试探过,一开始我不信,但现在……想来是真的。”

“忘了,也许是好事,大人说这些都在理,想来两年时间没有定论便是因为没有实证,又或者皇上念及旧情,但朝堂之上的事,又怎会说得准?稳妥的做法便是将陆凡看管好,有朝一日押送去京城,大人才可松口气,但如现在这般……大人就不怕他借着查案之机跑了?”

“跑了,宁国侯府便再无翻案的可能,这个道理他懂!我在明,他人在暗,防不住的,与其忙到最后一场空,不如主动做些什么,让京城那边尽快将陆凡带走,你觉得为何这两年陆凡要单独关押在咱们这里?有人不想让他进京!甚至想让他最终死在桥台县,我怎可让他如意?”

“可如此一来,大人算是莫名其妙与京中某些人结怨……”

邹奇山摆了摆手说:“山雨欲来!我官职低微,在有些人眼中理应是棋子,哪怕我毫不知情,凭何?”

邹奇山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下人禀报仵作和衙役带着尸首回县衙了。

邹奇山没动,只吩咐下人将陆凡叫来。

很快陆凡到了书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