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孟大朗,打铁匠(2 / 2)

这世道,容不下懒人。

不干怎么办,不干就保不下工的身份。

除去最上等的道、释、官三籍之外,便是工、农、奴、役、贱、倡。

这便是三籍六等,合成九流。

孟昭等人都挂在徐家铺子上拥有一个工的身份,比起卖与人家,看主子脸色行事的奴仆,下放矿场,窑窖的役户,身着戏服,一脸陪笑的倡优好上一些。

但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仍然会被人叫上一声“臭打铁的”,“傻老粗”。

神州大地,中枢朝庭,一道圣旨为这天下的亿万黎民定了基调。

听镇上的老人说,像他们这种边陲之地看管的不严,尚且好说,诸如郡城,甚至不许六户之人互相通婚,更不许他们踏足三大贵籍的居住之地,二者之间,如同仙凡,云泥之别。

“又不说话了。”徐虎阳指着一帮打铁师傅的鼻子粗吼道:“该干活的时候不干活,让你们说话的时候不说话,一个个的傻了不成!”

有个比孟昭年纪大点,二十来岁的青年低低说了一句:“小昭打铁技巧突然猛进,我们没忍住就上去瞧了一眼,是真厉害啊……”

话未说完,孟昭冷目扫过那人,如鹰似虎,臂膀、腰间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仿佛随时都要发力打出一拳。

李轩见之畏惧,内心生出后退一步的想法,想着孟昭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气势汹涌了,半月之前,他还是一个畏畏缩缩,抡锤都费劲的傻娃娃。

徐虎阳顺势把目光转向孟昭一声:“其他人都散了,孟昭留下,我正好有话同你讲。”

一众打铁师傅们后怕地呼出一口气,看起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徐虎阳没少因为这些事情上纲上线。要放在平时,必定趁机扒他们一层皮,要他们免费做上一两个时辰的义工。

只是苦了孟昭这孩子,让他独自承担徐扒皮的怒火。

众人散去,只余下孟昭和徐虎阳大眼瞪小眼。

“孟昭啊,你也知道最近铺子的收益不好……”

孟昭心想,铺子的收益好和不好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家账房先生,你也从来不与我们打铁的说这些事,向来都是只叫我们闷头干活,怎的今天单独和他说起这事。

“保不准是想靠着这个拿捏我,且瞧他那烂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

徐虎阳愁眉苦脸道:

“每个月还要给你们发放五百大钱,养着这么多人,对东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东家就想着,从下个月开始,工钱每人每月只发六成,每个季度发剩余四成的三成,到年底了,再把所有的工钱都结清。”

孟昭眼皮子一抖,果然是没有好事情。

只是这发工钱的方式,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上一世他就是做工头的,上头的大佬打不下款,下面的人又要钱的时候,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缓解压力,确保工人有钱花,公司能运转,但徐家铺子在靠山镇一直是一家为大,生意怎么会不好,还是说这事只是个由头,有别的目的?

想了想,孟昭便做出鱼儿咬钩,蛇爬上竿的模样,担忧道:

“管事,您看这都入冬了,棉被、柴火、饭食……哪一样都需要钱,大家家里也都不是一口人,每个月只发六成工钱,寒冬难熬啊。”

“是啊,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要是没了钱怎么活啊。”徐虎阳眼睛一亮,想出一良计似的开口:“家里人多,那减少一两个不就好了。六成工钱养活一家人难,养活一个人总没问题啊。”

饶是孟昭自认是资本家,也不禁觉得徐扒皮不近人情,视人命如草木,竟是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我听闻你家中有一童养媳,生的好模样。正好少爷想要再娶一房,你不如将其卖与少爷,赚上一笔不说,还能攀个好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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