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吕布求将（2 / 2）

吕布嘟嘟囔囔道：“但是我信守了承诺。”

袁术把手向上一扬：

“算了，别说了。你原来认为部下转侍于我，我将府中钱财分你一半，就与我两不相欠了。你的日子过得不错，你高兴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你从来都不需要效忠于谁。你原本就不需要投效我袁术。好吧，我伤了心，我这个人并不想把自己的信任强加于那个不愿意投效我的人——那些认为我无足轻重的人。”

袁术停下来，对吕布嘲弄地笑了一下，又道：“要是下次你来找吾，还说什么‘要么像纪灵一样独领一军，屯驻大邑；要么像周瑜一样统帅三军’，而且，当你请求时，态度还很不谦恭，你还是不要为吾效力的好。你在我吾儿娶亲之时到吾府上对吾不满，认为吾没有重用你，你还说……”

说到这里，袁术故意轻蔑地模仿吕布的声音：

“我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吾听了并不生气，但是吾要问你，吾究竟干了些什么，致使你竟然如此无礼？”

吕布既痛苦又恐惧，高声道：

“我一直是个好将军。我要我的后世子孙，将来以我为荣。”

袁术“啪”地一下把两手并拢，表示坚决赞成。

“说得好极了。那，你就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了。你要安稳的生活，吾给你修筑了奢华的府邸，让你高枕无忧。你要富贵享乐，吾将府中钱财分你一半，够你花销几生几世。算了，奉先，自从来到寿春，你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尽管你有负吾的期冀，吾还是得承认：‘吾相信你吕布的承诺，胜过吾相信任何人。’因此，吾请你答应吾一句话，打消那种疯狂的念头，这种念头是不符合江淮军制的。忘掉它吧，生活就是充满不幸！”

袁术按捺着愤怒的一席话里，所包含着的冷嘲热讽，折磨得吕布直打哆嗦，六神无主。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再一次道：

“这不公道。”

袁术直截了当地说道：“上苍早就给了你公道。”

吕布摇摇头，固执道：“不对。我交出兵马，现在只获得了富贵，而并没有得到功业。”

袁术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他对这种是非分明的态度表示欣赏，然后才问：“你要求的公道是什么？”

“出镇府郡，独掌一方”吕布道。

“你的要求太高了，”袁术说。“你势穷力蹙前来投效，毕竟除了我，没有人愿意收留你。能给你富贵就不错了，还想起居八座？威风八面？！”

吕布勉勉强强地道：“最起码，能统领兵马，转战四方。”

袁术等他进一步说下去。吕布鼓起最后的勇气，道：“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这简直是绝望的悲呜。

袁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这就是逐客令。吕布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最后，袁术一面叹气，一面转过身来，面对着吕布。吕布的脸色就像裹尸布一样灰暗。袁术这样的好心人，是不会同一个误入歧途的手下长久置气的。他的人设，需要豪爽而有容人之雅量。

“你前来投效，为什么不对我表示效忠？”他说。“你带着残部投奔吾兄袁绍。袁绍此人，生性多疑，不会收留败军之将，所以将你打发回张杨处。而你从张杨处再次投奔袁绍，袁绍还是不能相容，于是你又回到张杨那里。你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袁绍身上，而袁绍为何却一再嫌弃你？你拜丁原为义父，却因为高官厚禄而出卖他，是为不仁。你拜董卓为义父，却因为女色而诛杀他，是为不义。你的政治声望早已破产，用什么取信于吾？！”

袁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声音更加严厉了：

“我信任的人很多，却并不廉价。我的信任，需要你用忠诚来换。你奉我为主公，要是你到这儿来借钱，那我的钱准就是你的钱。要是你到这儿来要求我主持公道，那么你的敌人也就会是我的敌人。”袁术说到这里，伸出胳膊；用手指指着吕布，“那么，请相信我，你的敌人肯定也会怕你。”

吕布低垂着头，用极为压抑的声音说：“主公，我愿意为您效死。”

袁术把手搭在吕布的肩膀上。“好！”他道，“我保证你得到公道的待遇。但如今我军改制，不再‘兵为将有’，平日兵卒集中训练，除驻屯城防的兵马外，不再归具体将领统属。军队改制乃是大势所趋，我不能因你一人而破例。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战时带你随军出征，想必以奉先之能，必能建功立业。”

吕布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是袁术最大的让步了。他躬身拜谢道：“多谢主公！布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