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箭22(2 / 2)

太子转身,焱雀“呀”了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太子长着一张稚童般憨态可掬的脸,浓眉大眼,脸颊圆润饱满,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令焱雀一下子就想到了极寒之地刚出生的雪豹,细看下来,眉眼竟与范柏胜有些许相似,焱雀望向高仓巍,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高仓巍冲太子行礼后低声凑着她耳边道:“瑛贵妃娘家姓范,范柏胜是太子的小舅”。

焱雀“喔”了一声,心道难怪范柏胜在少锋营横行霸道,后台竟然这么硬,柳珘一天到晚的和范柏胜争锋相对,恐怕背后撑腰的徐方正和叶砺身家背景都不简单,可怜柳珘这个莽撞之人,竟夹在几大世家中间给人当枪使,回去还得变着法子提醒他一下,往后和这些世家子弟都避讳着点……想到此处,焱雀一愣,提醒他,我干嘛要提醒他?莫名其妙。

太子很有礼数的向高仓巍还了礼,面对薛赋惜的时候,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连唤“先生”的声音都夹杂着些许哽咽,高仓巍瞥见太子握弓的掌心一片红肿,瞥了叶新塍一眼,叶新塍假装没看见,高仓巍道:“习箭要紧的是专注,考究的是目力和对周遭环境的分析和判断,太子习箭虽说是为了强身健体,但总不能一味横练,叶统领是从军之人,其箭法刚劲有力,为的是临危杀敌,在整个禁军都无人可及,但于太子而言却不适用,区区不才,还请太子斟酌,换一位师傅教授一些更为精妙的箭法,可强身健体,也可修身养性”。

太子用轻软的声音诚惶诚恐的道:“高统领言之有理,不知高统领是否有可举荐之能人?”

焱雀疑惑的看着高仓巍,她跟随高仓巍多年,师承高仓巍玄妙的长剑之术,却从未见过高仓巍拉弓引箭,因此也从未教授过她箭术,这会众目睽睽之下提出要给太子换箭术老师,也不知高仓巍确实是深藏不露,还是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高仓巍从太子手中接过弓箭,环视着众人,叶新塍本就觉得教授太子箭术是个烫手山芋,此刻见高仓巍出头揽活,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而当高仓巍的目光落在一个出其不意的人身上时,众人都为之惊诧不已。

高仓巍将手中弓箭递与箭场上长身玉立的薛赋惜,笑道:“薛先生,想必不会推辞吧”。

薛赋惜确实没有推辞,长衫一展,从高仓巍手里接过弓箭,拉弓搭箭,弓弦一震,长箭破空如闪电,直刺入十丈外的箭跺,更奇的是,那个箭跺上本插着一只箭,是叶新塍教授太子时示范射出的,原本稳稳的正中箭跺的靶心,此刻却被薛赋惜的箭从箭尾居中刺穿剖开,裂成一堆碎屑,众人脸色皆变,叶新塍是望之骇然,如高仓巍所言,他是禁军中是无人可及的箭术高手,可是像薛赋惜这样心箭合一,势如长刀劈竹的箭术,他心知自己是比不得的,没想到薛赋惜一介学儒,箭法竟如此高深玄妙,以前真是小瞧他了。而焱雀的脸色骤然阴冷下来,她右肩的伤还没有好利落,此刻竟然又感觉到了被箭锋刺穿的撕裂痛感,痛得她直咬后槽牙,苏一心望向焱雀,满心满眼的担忧,只有太子拍手叫好,兴高采烈的道:“先生真乃奇才,文韬武略样样出类拔萃,有先生为师,真是霁月几世修来的福分”。

薛赋惜道:“太子谬赞了,不过一技之长而已”。

回到丈青院,焱雀脸上的阴冷还没有消散,高仓巍给自己倒了茶,慢悠悠的道:“你别琢磨了,那夜长街上以箭伤你的人必不是他”。

焱雀闻言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高仓巍道:“你和柳珘先后挨的箭叫七星连珠,七星连珠可连发七箭,箭势风驰电掣,据我所知,辉城有如此箭术的,只薛氏一家,我只知帝师及长子还有几个薛府的侍卫弓箭一绝,薛赋惜却从未在人前展露过箭术,他若是那夜的黑衣人,必然要隐蔽行事,完全可以推脱,可你看他今日拉弓射箭一气呵成,内心坦荡,不遮不掩,就知道肯定不是他”。

焱雀眼珠一转,道:“我听明白了,你说有此箭术的只此一家,又说必不是他,但你没说,不是薛家的其他人”。

高仓巍摸着她的脑袋道:“孺子可教也”。

焱雀邪邪一笑,道:“爹爹,怎么办呢?我得报这一箭之仇不是”。

高仓巍耸肩道:“我也得把大鱼背后的大鱼抓出来不是,那就一起吧”。

苏一心冲焱雀连连摆手,指了指焱雀的右肩,焱雀道:“你别比划了,事不宜迟,你不会准备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关键时刻你还得保护我不是”

苏一心收回手,在二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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