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乌帕萨围攻白茅寺 路大富挺身救觉空(1 / 2)

从山洞下去不难,两人身手敏捷,尤其欧阳明芳,自幼跟着欧阳休练的一身好轻功,此时施展出来,飘来飘去,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山下。路小天不会轻功,手脚却甚麻利,不一会儿也已下来。回想一天以来的种种奇异凶险,两人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路小天背上的法盒甚是沉重,一天下来水米未进又屡遭险境,现在一颗心放下来,一跤跌坐在地,抹着满头冷汗说道:“师妹,我实在走不动了。这个东西太重了。”

欧阳明芳想,这法盒是铁血团的镇教之宝,我们这样背着四处招摇,实在太显眼了,倒不如趁现在天黑,找个地方藏了,等哪天找到了骷颅令,再来取回也不迟!遂道:“我们得把这个盒子藏起来,不能背在身上到处乱窜,这样也太过显眼!”

路小天想了一想,知道师妹说的是。想着放回山顶应该更安全,但要再想回去却比登天还难,放回上面的山洞,亦不安全,倒不如随便找个地方,人不知鬼不觉无迹可寻更好。

他左右细看,星光之下,周围古木参天,棵棵俱都直立挺拔,高有数丈,找个地方将法盒埋下去虽然安全,恐怕有朝一日再要找回,也是不易。

忽然,路小天看见一棵大树,有两人一般粗细,显得格外粗壮,树冠像一把巨伞遮天蔽日。两个人走近一看,却是几棵树长在一起,像绳子一样缠绕扭曲在一起。因为太过高大,周围的树木被他遮住,周遭一片空旷,甚好辨认。两人一商量,把法盒在树下不远处挖了一个坑埋了,又仔仔细细做好了伪装,记住了地方包,方才放下心来。

此时此刻,暮色渐渐深了,山风吹的呼呼作响,就如同惊涛核浪一般,夹杂着山上野兽的怪叫声,不由得让人心生惧意。

两个人坐在地上,欧阳明芳紧紧抓住路小天的手臂。她的身上有些颤抖。两人自幼生长在青石谷中,虽然不得自由,但是从来不用担忧衣食住行。现在父亲不知死活,青石谷安危如何俱都一无所知,想到前路茫然,不禁落下泪来。

路小天见欧阳明芳如此,倒激起了男儿本色,心想纵有千辛万苦,也要让师妹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两个人原已打定了主意下山先找白茅寺去寻路小天的父母,休息片刻即行起身,沿着山脊向山下走去,原想着等到了山下先找地方歇息,明天一早赶路。谁知山路崎岖,走来走去,到了半夜时分还是在山里盘桓。

路小天道:“师妹,我们这样乱走不行,不如我们找户山里人家先歇上一宿,明天天亮了再找路下山。”

欧阳明芳问路小天:“这深山里哪有人家?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坐了,等到了天亮或许就能找到人家了!”可一想到如今饥肠辘辘,嗓子要冒出火来,加上山风冰冷,不觉的暗暗叫苦。

路小天道:“试试无妨!”

两人住了脚步,欧阳明芳不知他如何个找法,见他把手放在嘴边,以为他要大声喊叫,哪知道他竟然汪汪汪汪学起狗吠之声。山中空旷,他声音浑厚,回音缭绕。欧阳明芳不禁失笑。

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山坳里传出狗吠之声,一时间,竟然有四五处狗叫声此起彼伏起来。

路小天道:“师妹看我这招如何?!我们两人且找个人家喝口水去!”说罢挽了欧阳明芳的右手,跟着狗叫的声音走了过去。

两个人行不多远,果见有一条小径依稀可辨,曲曲折折再向前走,山坳之中一片黑影之中露出几间茅屋。

到了近前细看,几间草房有些破落,四周篱笆不过半人高,沿篱笆种了一圈花椒树。花椒树枝丫旁出,横七竖八密不透风。两片柴门虚掩着。

两个人站在墙外,不仅有些惊讶!原来是循着狗的叫声过来的,现在却鸦雀无声。

正在两个人疑惑之间,忽然看到屋内灯光亮起,一个女人尖叫一声没了声息,接着有两个人推门出来,手提钢刀,左右张望了一阵,在院里站了。一个人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到处都是穷鬼,榨干了也挤不出一两油来,干脆一刀砍了省心!”

另一个人声音破锣一样,:“张三跑,你他妈的说别人穷鬼,你不是穷鬼一个?仔细小心些,别出了差错让大哥拔了你的皮!”

路小天和欧阳明芳对视一眼,情知有异,怕是闯进了贼窝或是遇到了正在抢劫的强盗。他两个都武功在身,倒也不觉得害怕。但是这是第一次面对也不免惴惴。

路小天和欧阳明芳打了个手势,要她不要出声先要看个清楚。如果是遇到了抢劫,一定是要打抱不平的。欧阳明芳低声道:“路师兄,我们的剑……”

路小天想起两人身上的长剑都在山洞中丢失。他灵机一动,在地上捡起一根手指粗的枯竹,一折两截,一截自己拿了,一截递给欧阳明芳,道:“用打狗棍怕也不妨!”

两个贼人站了一会儿,看外边没有动静,嘻嘻哈哈转身回了房内。

两人在篱笆外离开茅屋一丈开外,屋里动静听不甚清楚,只能听见有人大声呵斥,有声音低声哀求。路小天忍耐不住,站起来大声叫到:“家里有人么?”

一边叫着一边提了半截枯竹大摇大摆推开半掩的柴门,和欧阳明芳闯了进去。

房里的强盗也已听到外边有人大声叫喊,均有些诧异。这里地处偏僻,又是半夜时分,不知道是敌是友,呼啦啦一起跳到院中观瞧。但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年岁不大,一人手拿半截枯竹,心里都是既惊且惧,不知道这两是什么来头。

一个肥头胖脑的汉子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站在前边,脸上的肉横了两横,张嘴骂到:“哪里来的小贼,打扰爷爷们的清净!”,殊不知他自己就是一个贼人!

路小天嘿嘿笑着对欧阳明芳道:“原来是一个贼窝!”

那汉子听他说自己是贼窝,也不恼怒,曳斜着眼瞅了一会儿,一眼看见欧阳明芳留着长发是个年轻女子,指着欧阳明芳喜不自胜叫到:“弟兄们,原来这是一个小娘儿们,看来老天有眼啊!”

众匪人听了,一个个哈哈大笑,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欧阳明芳哪见过这种场面,退后两步叫到:“你们要怎样?”

肥头胖脑汉子嘿嘿笑着,也不说话,冷不防提起大刀当头就朝路小天砍去。他这一招出手既快又狠,人又离得很近,匪人中有人胆小,不仅啊出声来闭了双眼。

路小天见那大刀带风劈下,观察对方把刀的手法和移动的身法,早已知道他不过是仗着力气大乱砍乱杀而已,决然不是会武功之人。

他身形一动,那刀已经劈空,汉子用力过大,一个踉跄向前险些摔倒。欧阳明芳自幼得欧阳休真传,武功比之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差不了多少,见他出手如此这般,一颗心放下,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朝路小天说到:“原来不光是一个贼窝,还是一群草包!”

汉子是这伙匪人的头领,出道以来方圆几十里内还没有像今天这样遇到对手。元末时期,习练武术被严格禁止,普通人家不允许藏有刀剑兵器,很多地方菜刀都是几家人合用一把。他仗着身强力壮,又抢夺了官府的几把钢刀长矛,在偏僻处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平日里恃强凌弱,哪有人敢顶他半句。眼下被一个弱女子当着贼众的面奚落,不禁怒火上涌,双手把一把钢刀抡的风车一般,直朝着路小天身上招呼,嘴里一边叫到:“都死站着干什么,还不上来剁了他们!”

匪人们听见头领招呼,纷纷举了手里家伙就要冲上前去。欧阳明芳娇斥一声:“不怕死的就过来”。把手中枯竹横握在手,觉得这把剑倒也合手,就是太轻了些。

匪人们见路小天只是躲闪,又瞧欧阳明芳一个柔弱女子,手中提了一根枯竹,想来不过是迷了路的一对小情侣,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恐怕还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其中有两个匪人要在头领面前邀功,递一个眼色各自提刀向欧阳明芳扑了上来。欧阳明芳那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等他们到得跟前,早就枯竹刺出,只听啊呀两声,两个人脖子上已被刺穿,血箭喷出,兀自向前冲出几步,倒地身亡。其他人看得清楚,见这个女子出手竟如此狠辣厉害,一个个惊讶不已,依然不敢小瞧这两个少年,远远推开,不敢再上来。

那领头的胖子一看,心下骇然,手中的大刀已经没有了章法,被路小天一竹竿刺中手腕,那钢刀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枯竹不像长剑可以断人手臂,但是毛刺扎入肉中疼痛尤甚,那胖子甩着手臂疼的在原地打圈。

一群匪人刚才还张牙舞爪,此刻却像见了鬼魅一般,呆怔怔立在那里木雕泥塑一般。

路小天大喝一声:“还不快滚!”

强人们听了此话,拖了同伴的尸首恍若丧家之犬跑走了。

欧阳明芳第一次动手杀人,心下当时慌得厉害,见歹人们如此不堪一击,顿觉信心大增,豪气万丈,心旷神怡。

两个人跨进房内,见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儿缩在被子下瑟瑟发抖,知道这里不是匪人的窝点,却原来是被打劫的农户。孩子吓得要哭,被母亲死死的摁住,一张小脸憋的发紫。见路小天和欧阳明芳进来,炕上的男人呼地跳下来,从角落里摸了一把砍刀,就要扑上来拼命,那女人放了孩子,一把抱住男人的腿,死命楼主不放,嘴里哀求道:“他爹,不要啊!”

路小天道:“大哥大嫂不用害怕,匪人们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欧阳明芳也款声安慰:“放心吧,那些人都已经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男人听两人讲话不似刚才的匪徒,再看两人打扮,像是富家子女,方才安下心了,扔了砍刀,抱头蹲在炕下,复又站起。女人蓬头垢面,抽抽搭搭手拍着孩子啼哭,那男人瓮声瓮气劝道:“不要哭了,这样的世道,能活着就烧了高香。”

又转头对路小天道:“多谢两位哥哥小妹救了我全家人性命。只是既然他们来了,就是躲得了今日也躲不过明天,早晚都是一死,您们救与不救其实也没有多大意思,你们也赶快逃走吧!”

欧阳明芳听了男人的话,内心颇感不快,心想,这人真不知道好歹,我们救了你一家人,不感谢已是失礼,哪有这般和恩人说话的。

路小天皱眉问那男人:“大哥此话怎讲?”

那男人叹一口气,坐在炕上低头不语。女人听了男人的话,满脸绝望,一手楼了身边的孩子,一边垂泪,也不言语。

两人见他们如此,再看孩子惊恐的缩在父母怀中,颤抖的厉害,知道定然有事。路小天喝到:“你这人古怪,有事就说,没事你害怕什么!那些人又不是妖魔鬼怪,难道你就怕成这样,怎么做人的男人、做孩子的父亲!”

那男人头低的愈低,始终沉默不语。女人见路小天如此说自己的丈夫,一手搂紧了他的脖颈,开口道:“官人不要这样说他,这不是他的错。那些人也不是抢匪,他们是黑虎门的人。这几天他们已经来过几次了,看来不把这里交给他们,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他们走了,明日一定还会再来,早晚都会把人逼死。你们赶快离开吧,不要连累了你们!”

两人听她这么说,越发觉得奇怪,路小天问道:“大嫂慢点说,这黑虎门是什么人?他们又逼你们做什么?”

女人从炕上下来,给孩子掖了掖被子,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转回头道:“两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本地人怎么会不知道黑虎门?他们一个个心狠手辣,只要他们看上了谁家,必定,必定会家破人亡!前几天他们到这里,逼我们离开这里。可是,可是……可是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到哪里,还不一样是个饿死。”

路小天问到:“逼你们离开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这些土地是黑虎门的?”

那女人抹了把眼泪道:“原来这里地处偏僻,是个没人管的地方,我们一家几辈子住在这里,虽说不方便,日子还过得去。可是前几日,黑虎门的人开始搜山,说是找什么仇人,结果他们仇人好像没有找到,反倒发现了我们这几户人家,就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让我们要么拿出房契地契,要么就要搬到别处。可是我们世代住在这里,官府也不来管,哪里有什么这契那契?周边几家已经被他们逼走了,只剩下我们一家,实在是走投无路,所以,所以……”

边上沉默不语的男人瓮声瓮气道:“大不了就是个死,搬到哪里去?地搬不走,房子也搬不走,到了他处,无房无地,不一样饿死冻死?我听说就是走的那几户,也都被他们半路上杀了。听说他们要找一支什么令箭,方圆几十里的山民已经被杀绝了!”

路小天听男人说黑虎门在找什么令箭,想起师傅说的骷颅令,不禁心头一凛,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好奇的打量了两人一眼,想来这两人是深夜赶路迷了路,要不然不会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回答道:“九峰山!”

又道:“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是来投亲的么?找的哪家哪户?”

欧阳明芳抢着答道:“我们是从苏州过来投亲,有一个远房亲戚住在山里,天太晚迷路了就拐到这里来了!”

女人撩了一把头发说道:“我听我爹说过,苏杭甲天下,那里到处都是有钱的老爷太太!你们要到什么地方投亲?”

欧阳明芳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叫白茅寺!我家一个远方伯父从小出家,听人说到了河南的白茅寺落脚。我们是过来寻他老人家的。”

元朝时期,寺院庙堂被官府保护,做和尚是个好差事。找一个当和尚的远方亲戚,相当于投了官亲。

男人听了,说道:“你们走错了路,白茅寺我去过,那是在山的南面,这是山北,离这儿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只怕他们那里也被围住了!”

路小天和欧阳明芳对视一眼,道:“听人说白茅寺的觉空大师名望甚高,武功盖世,难道黑虎门还敢招惹他们!我倒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不当讲?”

女人惨然一笑道:“我们都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什么忌讳的?你倒是说说看。”

路小天道:“大哥大嫂,我兄妹是习武之人,说话直接,你们听了不同意也不要见怪。看你们现在境况,再要在这里住下去恐怕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只怕搞不好还要连累孩子。你们倒不如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白茅寺,如果我们找到了伯父,自会恳请他老人家收留你们,如果找不到,我兄妹也会想方设法给你们再找一个住处。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路小天说的是真是假,但看这兄妹两个的衣着打扮,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女,适才又看到黑虎门被他们打的落荒而逃,知道两人功夫了得,想想自己的眼下处境,也由不得不答应。

男人盯着路小天说到:“小兄弟此话当真,我们夫妻愿意做牛做马跟随报答。”

路小天道:“大哥说的有些过了。今晚有缘相见,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们流落街头。就是看在这个孩子的面上,我二人定当给你们找个去处”

那孩子受了惊吓,已经睡着了,红扑扑的脸蛋上尚有泪痕。

女人听了,立时就要跪下去给他们磕头谢恩,慌得欧阳明芳上前扶住了。

既然如此,路小天说不如今夜就走,省的再出意外,少不得那夫妻二人着急忙慌收拾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只包了两个包袱。到了五更时分,那男人背了孩子在前带路,欧阳明芳扶着女人,五个人一头扎进茫茫大山,向着白茅寺走去。

白茅寺位于九峰山南麓半山处,当地人又称“梦觉寺”、“大觉寺”,创建于唐朝高宗年间,后来经过五代、后周扩建,到了元末,规模已经非常宏大。元朝统治者对汉人看得很低,但并不排斥汉地佛教,白茅寺不仅由政府拨款供养,更是拥有大量田地用来耕种,地方官府不敢过问寺内事物。

元朝以佛教为国教,僧人受人尊敬,因而到了元末,很多生活无计的民众纷纷入寺为僧。此时的白茅寺房舍百间,僧众百人,田产千亩,山林不计其数,嫣然已是中原第一大佛教寺院。时为主持的觉空大师学识渊博,不慕名利,渡人为念,恬然淡泊,乃是一位世人称颂的得道高僧。

这天一大早早课刚过,有沙弥来报,有一伙人来到寺院,自称是来自四川藏地的上师,法号炬木特,专程前来拜会觉空主持。

觉空皱眉道:“炬木特上师?倒是没有听说过,蕃僧和我汉地佛教向来没有往来,今天特来拜会,不知道所为何事?”

沙弥稽首道:“他也没有秉说。但是在他身后跟了几十号人,个个夹枪带棒,挥刀舞剑,看上去不像是我佛门中人。”

首座觉明和尚脾气暴躁,听说炬木特带了一群武林中人,道:“这样的出家人,不见也罢,免得污了方丈的清誉!”

他话未说完,就听禅堂内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进来,震得房梁直颤:“哈哈哈,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觉明师父休在人后坏我名声!”

这声音入耳尖细如针,震得人耳内疼痛。众人大惊,左右相顾,不知这鬼魅般的声音从何而来。

觉明脸色胀紫,叫到:“师兄,这哪是什么拜会?待我先去会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上师!”

觉空闭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师弟确实有些孟浪。既然有客自远方来,当然要见上一见。释先,你出去迎他进来便是!”

那叫释先的小沙弥双手合十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一刻,就听得脚步杂乱,一群人拥着一个身材高大,肥头大耳的蕃僧进来。

觉空双手合十迎了上去,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道:“想必就是炬木特上师了,事先不知未曾远迎,罪过罪过!里边请!”

炬木特见觉空一身麻衣,形嬴骨瘦,两道雪白寿眉,脸上平淡祥和,和普通寺庙的长老也无甚区别,有心试一试他的功力。他运起内力,略一稽首,将自己独创的万花罗汉掌暗中推出,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直扑觉空面门。

觉空微微一笑,稍一摆动袍角,炬木特突然觉得掌力全无,身体晃了一晃,险些向前冲出,顿时吓了一跳。但他修炼数十年,功夫修为极为上乘,瞬时间将功力一收,脸上一热道:“大师承让了!”

觉空微笑颔首,回到禅堂坐了,那炬木特不待主人吩咐,自己在堂中空地上也盘腿坐下。后边的人等有男有女,在炬木特身后排成两排也坐了下去了。

觉空大师道:“上师不远万里来到敝寺,不知所为何事?”

炬木特哈哈笑道:“觉空大师过谦了,白茅寺规模宏制,在我佛门之中乃是藏龙卧虎之地,怎能称为敝寺?!”他把一处清净之地说成藏龙卧虎之地,言语之中已露不敬。

觉空听了,微微一笑,觉明先前被他用传音大法讥讽,现在又见他出言不逊,两眼死瞪着炬木特。

炬木特继续说道:“此次到贵寺,有两件事要办,一是听闻大师不仅佛法无边,就是武功也出神入化,我想和大师切磋一下,共商护法大计。二来,有朋友托我办一件事,想向大师借一个人,还望大师一并成全,免伤和气!”

他一开始话还说的婉转,到了最后,竟语透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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