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1 / 2）

“殷宫昭月明，千云烛照生。”

“阴阳隔薄纸，破得两界通。”

成群的纸人飞扑到走尸身上。

“破纸阴阳。”

墨羽灵缓缓放下笛子。一切在他心里已然成为定数。接下来，按照一般的，他只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具走尸化为黑雾就可以。破纸阴阳术，是他还只有十岁时随师傅同行时偷学来的。据师傅所言，“破纸阴阳，令所中之物于生死间游荡，耗其灵智，乱其心神，吸其精髓，非凌绝异骨之物，皆化黑雾。”但同时也说此术法“非常术，不可轻用。”他看着被纸人包裹的死命挣扎的走尸，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们回来了。”墨御玄从空中落下来。“这是啥？哦，我知道了，无敌的老三研制的新型纸包肉！”墨御玄大声调侃笑道。引得一旁的苏文添忍俊不禁。

走尸的头上冒出一缕黑烟。“不错的效果。看来即将成功了呢。”

“嘭……”

纸人散落一地。

“炸开啦？？”墨羽灵几近失语。“这就？这也行？”

“怎么回事？”墨洛婉几近要哭出来。“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啊？”

“没事，我们都在。还可以想别的方法嘛。”

墨御玄带头冲过去，后面跟着墨羽灵和墨云溟。

“年轻就是好啊，刚放完破纸阴阳术，又神采奕奕的冲上去了。”苏文添提刀殿后。

苏醒的走尸，力量虽锐减大半，也非一般的武者仙术可以制服的。墨家几人轮番上阵，也未能将他钢铁般的躯体挫伤分毫。

“哦对了，试试这个，老头儿！”墨云溟腾空而起，向走尸扔下一个瓶子，碎裂到地上，散发出白烟和浓烈的花香气。

“龙葵酸。花香味来自我后期添加的蜜烟素。”墨云溟解释道。“酸性腐蚀剂。”

墨羽灵暗自佩服。龙葵酸的另一个用处就是采矿时腐蚀软化矿物。

走尸试探着捡起玻璃碎片，龙葵酸一瞬间蔓延上他的胳臂，留下墨绿色的燃烧印痕，灼出浓浓黑烟。走尸化成一缕黑烟，向后山飞去。

“他要逃，跟住！”苏文添朝后山的小路跑去，天上是羽灵跟着。

“后山……全是坟墓！”墨洛婉的声音在颤抖。

说是后山，半山腰以上，就是乱葬岗。里面乱七八糟的葬着此地居民的先人们。因为后山的里面有一座大神像，与祭典的那座遥相呼应着的。葬在这里，便可得神仙护佑——至少这里的人是这么想。山中黑松和留芝树密密层层的遮盖着，不一会几人便迷失方向，困于山中。

“羽灵洛婉，这儿可是你俩的宝地啊。”苏文添调侃道。

“不管怎么样，先摸到山顶再说。”

仔细的避让一座又一座的墓碑，在某个黑漆的石罅中看到了若隐若现的黑影。

“不要追！”墨御玄拦住了往前冲的墨羽灵。

“怕啥？”

“你听。”

墨羽灵这才听到，一路上早已布满此起彼伏的鸦鸣。偶然一瞥，漫天的夜鸦，伴了此行一路。

“嘶……”

“谁？”

翻动松土的声音。

墨羽灵拔出剑。

从一座孤坟中，伸出一只手。斑驳得如同老树皮般。

“走尸的影响这么大？将其他的都唤醒了？”

“不碍事。你们先往山顶上吧。这里他们交给我。”墨羽灵看着一个个松动的坟头和伸出的手臂，露出奇异又自信的笑容。

“这墨羽灵同志还真是怪啊。”

夜色和黑鸦的交织中，一具尸体摇摇晃晃的站起，很快就嗅到人类的气息，纷纷调转黯淡空洞的眼珠，举起双手扑向墨羽灵

“生前不得清闲……”

墨羽灵举起长笛。

“死后也不得安生啊……”

安息祀德诏，承接百年前的宫廷雅乐，用以称颂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加以精湛的演奏技术，对音乐独到的理解和深厚的感情，以及韶系的力量和辅佐，当然还有临时想出来的名字……最重要的是，人乐合一的忘我境界，才能真正打动人心。

“人乐合一的忘我境界，才能真正打动人心。”

汹涌的尸潮当中，一位少年平静的吹着长笛。笛声婉转，仿佛在描述一个充满着鲜花、笑容和幸福的理想世界。其中的人们快乐、自由、安居乐业。没有疾病，没有痛楚，没有饥饿。渐渐的，尸潮平静下来，像失去指挥的一堆机械。

“点玉·天青散。”

伴随游荡的音波和仍然回响的美好余音，墨羽灵“操控着”这群可怜的人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安息下来。

“这家伙，隔座山都能听到了。”墨御玄嘟囔。“之前被我们撵出去在东苑吹，在书阁和寝房都能听到，没想到这都隔着这么多树，照听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