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2 / 2）

老者穿戴着一身黑色殓服，面容阴重而发黑，动作僵硬，尖牙长而滴着黑色的血。修长的指甲仿佛狼的利爪般锋利。

“浅试一下。”墨羽灵估摸着走尸的力量。

“蒿里行。”

百试百灵的招数，却在走尸这里犯了难。走尸的皮肤极其坚硬——宛如石块一般。墨羽灵死命穿过一次，就被反弹带来的巨大力量弹开一丈多远。

“呼……好硬……这剑质量真不错。明明手感都像石头一般居然也能扎透。”

“两位同志，上啊！”墨洛婉冲着蹲在屋顶瑟瑟发抖的少年们大喊。

霎时间，两道白影穿入庭院。墨羽灵上前，架住走尸的胳膊。

“哥哥，布阵！”

在墨羽灵与走尸僵持的过程中，两位少年手执长剑，沿三神三相，画地为阵。天空中腾现出一面巨大的天华旗，旗中幻化出数条缚灵绳，将走尸捆倒在地。

墨羽灵收起剑，“谢……”字还没出口，就见天华旗碎，缚灵绳被挣开。力量完全注入的走尸彻底丧失理智，眼球完全变成血红色。伸长手臂，一把将一个家丁抓起，便要摔到地上。

“我来了！”

墨羽灵定睛一看，墨洛婉从房梁上闪过来，斩断走尸的手臂，接住白衣少年。

“洛婉！？”墨羽灵又惊又喜。“你怎么下来了？”

“同门兄弟，怎么可能看着不救呢？又不是那帮墨氏戒律的老拥护者。”

尸身已然全黑，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遁入黑暗之中一样。从他的背后生出数十根骨刺，不顾一切的扫荡起来。

“好家伙……喂！你们家老先生是不是练过……”墨羽灵突然停住。在这种世家，一般老人的法术是最强大的。

一番狂袭让几人无奈又重回屋顶。在柱子、窗庭的碎裂声中，墨羽灵问道：“你们家家主在死之前是做什么的？”

“是我们这一派的宗师。刚才你看到的就是风流·涡卷。没想到即使死了还记得这个……”

墨羽灵突然压低声音。

“留阳，帮我找几个你们师傅生前练功用的纸人偶来。”

“好……诶，你怎么知道……”

“快去吧。”

留阳刚踏出半步，疯狂的走尸突然寂静下来。他舞动双手，周围摇摇欲坠的柱子上凭空生出几道符咒来。

“不好！快去阻止他！”齐留阳转身就要跳，被羽灵一把拉住。

“莫要贸然行动。我那个朋友，验尸的，好久没接到单子了。”

破碎的房门大开。一排排的纸人偶，纸盔兵、纸盔将、童男、童女、猫狗动物，鱼贯而出。它们的身上全泛着与走尸同样的黑光。

“去……吧……”

走尸的口中传来一阵低语。

“真是麻烦啊。”墨羽灵看着下面乌压压成群的纸人偶们。“试试这个吧。”

寒光一闪。

“不错，战友，你还是一样锋利。”墨羽灵看着满手的血，赞赏道。

“格拉……格拉……”伴随着墨羽灵的血一点点滴到地上，纸人们全部转向墨羽灵。

“散生。解辰。染血。往生。”

“通冥印？？”两位少年愣住。

“如相。对症。起效。上身！”

“墨羽灵！你在干什么？！”墨洛婉大叫。

墨羽灵闭上眼。再睁开，眼眸已变成血红色。

“起！”

墨羽灵跳入纸偶阵中，纸偶立刻围过来，循着血液的味道走来，如同狼在面对一只受伤的羊一般。墨羽灵扬起下巴，目光正与走尸碰上。

“这可不是我第一次给死人吹曲子。”

羽灵的笛声，如月夜中的一把利剑，刺破寒天，惊走鸦雀。旋律越发诡异和激昂，周身遍布的黑气也愈发浓重，场上一时竟分不出谁是走尸。

“上……身……”墨羽灵压低声音，如同蛇类的嘶嘶声一般。

墨洛婉和两个少年担心地看着下面。

“上……身……”

“上……身……”

三遍呼唤，纸人偶剧烈抖动起来，在满堂的红光中缩小成一片片纸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