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录6(2 / 2)

从巨大落地窗透出的阳光洒进楼道之中,刻意装饰的温馨装饰在与窗外的医院标志显得格格不入。心电图机、氧气吸入器等繁琐的仪器布满佐藤苍的全身上下。病床上的佐藤苍面色苍白如纸,曾经满头红发的他,如今的头发在阳光之下竟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棕色,瘦骨嶙峋的身体只有呼吸时一起一伏的时候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佐藤苍那布满全身的浮世绘与他此刻的身体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如果你将来需要这样,我肯定替你拒绝!”忘川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不由得白了忘川一眼。

这时,一路小跑的沈逖滑进了病房,摩擦的声响吵醒了趴在病床上的佐藤淼。

“麻烦你再跑一趟了,沈逖。”

沈逖摆摆手,嘴里却不停喘着粗气。

阿淼静静地望着门口的我们,似乎在等着我说些什么。

我指着沈逖,“他在唐门跟随的长老擅长用药,作为他的弟子,我想他也许会有办法。”

闻声的沈逖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靠近病床,围绕病床转了一圈又一圈。

“邪闭心包,神机失用。所以当代的医学手段全被阻挡在外,没有效果。”

“那沈先生您有办法解决么?”

沈逖摆摆手只说,“我自当会竭尽全力的。”

沈逖说罢,从袋中掏出银针,插向任脉,督脉。而百会、水沟、神阙、关元、涌泉,水沟穴则以唐门独有的雀啄泻法用炁把金针包裹后缓慢刺进。

“叮”的一声,令屋内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刚刚插入的一根金针以势不可挡地力度从佐藤苍的身体弹出。

“那是涌泉穴上的金针。看来是没办法了。”汗涔涔的沈逖刚刚结束这场针灸,略带疲倦地说。

“神阙穴?”阿淼有些不明所以地问,“先生,为什么就没有办法了呢?掉下来的金针,再插进去就好了!”阿淼的语气愈发的焦急起来。

只有阿淼才知道,只有病床上的这个人苏醒才能让她的世界恢复原样,他不仅是自己的父亲佐藤苍,更是佐藤家的家主,更是整个东京地下黑道的教父。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的人急切的需要佐藤苍立刻苏醒。

可是沈逖接下来的话重重刺激着佐藤淼。

沈逖摇摇头,不知道如何用日语回答,思考片刻后,用中文缓缓说出:“变化莫测为神,阙指要处,穴当脐孔,是处胎生之时,连系脐带以供胎儿之营养,故又命蒂。名之神阙,是因胎儿赖此宫阙,输送营养,灌注全身,遂使胎体逐渐发育,变化莫测,因名神阙。神阙穴本身负责培元固本、回阳救脱。而病人神阙穴有炁在阻挡金针,那是病人的先天一炁自然运作,如此抗拒实在无从下手。”

佐藤淼焦急地望着我,那满眼的焦急分明恳求我帮她翻译。

我轻轻摇摇头,冰雪聪明的佐藤淼怎么会不懂呢?

此刻的佐藤淼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垂下的头呆呆地注视着弹开的金针,脑子里却胡思乱想着。她想起了《教父》的经典台词。

“女人和孩子可以说不,但是男人不行。”

虽然佐藤淼记错了台词,可是她并不自知。她不知道如果父亲还不醒来,她该怎么面对父亲手下的小弟,怎么抵抗觊觎佐藤家家主位置的叔叔,怎么斡旋于各个帮派的明争暗斗之中。她很想说一声不,想说一声我是女人,我也是孩子。不过很可惜,根本没有人询问过她。无数的责任与义务不由分说地都压在了佐藤淼的身上。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沈逖鼓足勇气才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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