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2 / 2）

作为一座港口城市，按理说只有发展过剩时才会出现这种景象，但平心而论，陆衔并不觉得这座城市到了发展过剩的地步。

这种场景让他想起了战争过后饱受创伤的国家，并且是作为战败的一方。

“先生，您需要来份报纸吗？是这周的《玻多利快报》。”

一个营养不良的孩童拦住了位身着西装皮鞋的绅士。

这位绅士挺了挺身，将手中的手杖在地上捣了两下。

报童会意，双手捧上一份报纸，满脸欣喜。

绅士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张雪白的方巾，用它将自己的手指包裹，隔着方巾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报童捧着的报纸。

然后他从口袋里翻了两便士出来，头也不回的撒在了雪地上。

报童感激的蹲下身，口中不停念叨着“谢谢先生！谢谢先生！祝您生活愉快！葬礼女神保佑您！”，长着冻疮的手不停地在雪地中翻找。

发黑的雪花亲吻着小报童的手，随之化成一滩泥泞的黑水，从指缝中流下。

报童捧着刻着上任国王头像的便士，兴奋的在口袋上擦了擦，然后轻轻举起便士对着天空吻了一下，随即如是珍宝的把它藏进了自己漏风的口袋。

这一幕看的陆衔很不是滋味，他又想吐槽某些绅士为了维持体面穿的帅气冻人，又想祝他生活愉快的只剩这个冬天，接受那什么葬礼女神的眷顾吧，来年开春这个傻缺就能断气了。

他承认自己很是孩子气，虽然人家买了报纸，给小报童带来了些许收入，但是他还是感觉鼻头一酸，比起怜悯，他更多的还是为辛苦劳动的人感到不值。

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他自己都揭不开锅了。

陆衔真有点受不了这个破世界了，他没想到自己做个梦，梦到的全是让自己难受的。他认命般的翻看起脑中的书本，却发现自己有一张“激情”变成了疲劳状态。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经历，怎么也没想明白这张“激情”是在哪里被使用了，但他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健康”可以用来工作，那“理想”和“激情”是否也可以用来工作呢？虽然早上那张“健康”是当他到码头时自动吸到蓝色方块里的，但他未必不能主动的将其他卡牌投入方块中啊。

陆衔这样想着，就将代表“激情”的卡牌拖到了蓝色方块上，方块也配合的展开成了木板，但卡牌接触到卡槽后就莫名奇妙的弹开了。

陆衔不是个容易气馁的人，他更擅长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小报童还在辛勤的向路人推销报纸，他已经被人无视了好几次了，但还是挂着真诚的笑容。

陆衔垂下眼角，摆出一副落魄可怜的模样。他走到小报童身前，蹲下了身。

“请问您可以帮我个忙吗？”

听到这话，小报童被吓的不轻，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人用“您”来称呼自己。

小报童慌慌张张的转着头，看身前的人时不时在和他身边的人说话。他寻人无果，就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然后陆衔顺势点了点头。

小报童得到陆衔肯定的回复后，眼里浮上了几分警惕。

“我叫艾尔伯特，我的父亲今早在码头搬货的时候受伤了，加上天气严寒，他回家就发了高烧。

我出来给他买药，可是我翻遍了钱包，却还是少了3便士！哦！亲爱的葬礼女神在上，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让我遇见了希望。

如果我能在天黑前帮您卖掉剩下的报纸，您能为我支付3便士的报酬吗？”

报童被陆衔一大堆话砸的晕晕乎乎，但是他听懂了眼前这个自称艾尔伯特之人的意思。

但他还剩一半的报纸没卖出去！他今天辛苦了一天，也才卖出了23份报纸，其中还有不少是靠老顾客的支持。

现在天色并不早了，他觉得艾尔伯特说的是不可能的事，本想拒绝他的请求。

但是他想到最近报社向他们出售的一捆报纸价格涨的厉害，如果他今天不卖出手头的50份报纸，可能就没有办法保全那些弟弟妹妹了，更何况艾尔伯特只要3便士。

小报童咬咬牙。

他想，我这是在帮助自己，也是在帮助这个即将失去父亲的人。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艾尔伯特的请求。

陆衔在小报童答应雇佣他的那一刻，成功将“激情”拖入到了作业的卡槽中，木板上也浮现出新的话语，

“作业：卖报：

穷困潦倒的我向另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发出了雇佣请求，或许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或许他会被狡猾的蛇拆吃入腹。”

这谜语人的风格让陆衔化身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衔知道这段话语中的“他”是指面前的小报童，那“蛇”指的又是谁？总不能指的是他吧！

陆衔丝毫不觉得自己面不改色的说谎来利用小报童的同情心有什么错，所以同样不认为书页上“狡猾的蛇”指代自己。

更何况，他脚不滑，所以这个称谓绝不是在称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