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 2）

陆衔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会死。

他一遍遍在心中复述着。

好像上天一定要和他开这个玩笑一样，脚步声准确的停在了他所躲藏的轮胎前。

陆衔尽力将自己的身形往里缩。

他心里隐约猜测对方已经发现他了，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

“恶心的小虫子，”

来人弯下腰，浑浊的眼睛捕捉到“瑟瑟发抖”的陆衔。

眼睛的主人赫赫的笑着，破碎气流从风箱中漏出般的笑声化作死神的镰刀。

“抓到你了。”

陆衔攥紧了手中的耳机线，耷拉着眉毛，嘴巴微微张开表现的很惊恐。

其实他刚刚一下子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不过这恶心的眼神和语气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没错，来者正是衰老的司机。

看着他这幅衰老的模样，陆衔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也生出了战意。

司机一手抓向陆衔的脖子，本想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提起。

不料他刚一靠近，陆衔便主动扑了上来。

陆衔将手上的耳机线梏住了司机的脖子，反手一绕，使劲地拉着耳机线的两端。

司机本就不适应突然衰老带来的呼吸不顺。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来吸气才能为超凡能力提供力量。

他的脸在陆衔对耳机线发狠地拉扯下变成了绛紫色。

陆衔奋力往前扑，成功将司机扑倒在地。

他一只手拉起耳机线的两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猛地往司机脸上挥去。

一拳接一拳的落下，陆衔的眼睛也慢慢生出血色。

司机的血溅在陆衔胸前的项链上，慢慢跃动着紫光。

紫光漫上血色，不断地拉伸或压缩着钥匙状的项链。

钥匙最终不堪重负，变成了一个矮脚杯的形状。

陆衔的脑海仿佛被某种钝器击中了，他的身体变得像极了闪频的老电视。

戏剧性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本快要胜利的陆衔被“老电视”卡退。

他的身体先是化成条纹状的肉块，随后又变成方格状小肉沫，最终消失不见。

痛。

无孔不入的疼痛被每个细胞吸入。

陆衔感觉自己的身体先是被切割成了一条条，然后是一块块，周而复始，直至无法再进行分割。

司机像个即将溺死的人，却又被幸运眷顾，浮出水面。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和空气。

扑在他身上的人消失不见了，只有耷拉在脖子上的耳机线证明着他曾濒死的经历。

是不是天亮了？

司机眯起眼睛，他一时间感觉外面光芒大胜。

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可，他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太阳。

硕大的月亮挤占了他的视网膜，放大、无止境地放大，以至于他看清了月亮上的颗颗坑陨。

坑坑洼洼的月亮无端地生出了道伤口，浓稠的鲜血从伤口上一股一股的涌出。

司机被昏黄月色笼罩，他痴迷地看着那一股股鲜血渐渐低落在他头顶。

殊不知自己头皮也随鲜血滴落的频率龟裂着。

头皮、脸颊、胸口、手臂、指缝……，血洇洇地从裂口中淌下，浸润在土地上。

司机的皮肤和骨头渐渐变成暗红色，最终化为浓稠血色液体，一同埋葬在脚下的土壤中。

无形的手轻触在碎屏手机上，点开了一首歌曲。

空灵女声随即占据了这具工厂的空间。

“Icalleditthemoonsea，

我把它叫做月光海洋，

Itisacrueldream，

而它只是一个残酷的梦魇，

Attheendofmydayyourgravityreaches，

在我最后的日子你才姗姗来迟，

Suchalongway，

漫漫长路啊，

Hereinthemoonsea，

这里是月光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