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2 / 2)

七叔站起来,刚要说话,却被抢了先。

“你们能不能有点骨气,他名字叫雍才,他就是一个庸才,能怎么样?”这是庄武。

七叔终于说上话道:“他哥是雍闿啊!”

庄武回怼:“可他弟是庸才啊!”

不少老百姓哄然大笑:“哈哈哈哈。”

七叔道:“正经的,怎么办?”

一个上座老者道:“本来我们和雍凯相安无事,都是你这冒牌将军挑拨离间。绑了这个将军去给雍闿算球!”

堂内瞬间沉默。陈到一脸尴尬。

不一会儿,百姓们窃窃私语,对着陈到指指点点。

七叔一招呼,已经有卫士围住了陈到,就要动手。

“且慢!”庄倚云出声了,“七叔,您这话不对。”

七叔道:“绑了这冒牌将军送给雍凯,这是民意,怎么不对了?”

庄倚云:“将军的金印和青冈剑大家都见到了,怎么说是冒牌的呢?难道您没听出来么,不管怎么样,雍闿都是要打我们的!”

那个七叔一时愣住。

庄武:“不错,雍才临走前被将军气得把真话说出来了。”

七叔:“怎么个真话?”

庄倚云:“我们要是不拥戴雍闿做滇王,雍闿就有借口来打滇池。”

“要是拥戴呢?”七叔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众人看向他背后先祖滇王庄蹻的牌位。

果然众人一闻言,就有人骂了,“庄老七,你祖宗问你要脸不要?”

七叔被人骂了难受,气急败坏:“从了可免刀兵之祸,不从有灭顶之灾。你们想过没有,咱们的首领还在味县,雍凯要是拿他做人质,云儿武儿你们俩真看着他去死?”

庄武两人一时语塞。

七叔胜劵在握,大喊:“乡亲们,你们说,怎么办?”

半晌,陈到站出来道:“大家想想,庄先生是滇池之主,滇池的军马越是强大,诸位态度越是强硬,雍凯越不敢伤害庄先生!”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一个青年从百姓中挤出来道:“乡亲们,我们的首领被人软禁了,是我们的耻辱,如果要去救人,我王一虎第一个上场!”

于是涌出数十个青年纷纷附和。

庄武大受感动,抱拳道:“谢谢乡亲们,我庄武一定带着大家把阿爸救出来!”

陈到开口道:“我白毦兵也会助一臂之力。”

庄武更是一鞠躬道:“谢谢将军!”

陈到又对大家说:“我私下听说,滇王后裔的招牌很快就不属于滇池百姓了。要归雍凯了!”

七叔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能者多劳嘛,雍凯愿意操心。”

陈到问道:“胡扯!朝廷赐的滇王金印是在滇池还是在味县?难道你们连金印也丢了?”

庄武道:“自然在滇池。”

陈到厉声道:“滇池的招牌,你们不去守卫,想抢的人可多了去了!他们有了正统大义加持,危害百姓的时候你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内中一百姓道:“将军说的不错,小老儿李二,多次贩货味县,他们那里逢日子便抽钱货。无人能免。赵老三与我同往可证。”

赵老三道:“确实如此,按说村寨是大家伙的村寨,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可雍凯治下各寨,百姓就像牲口一样,只是使唤。”

钱老四道:“卖了还帮人数钱!”

孙小五道:“雍凯没安好心,我可听说他要造反,一定会用首领逼我们就范,然后让我们的壮丁替他上战场卖命的。”

周大六道:“那得死多少人?人死了,雍凯来了,那我家产不都归他了?我呸!”

吴老七道:“这可亏大发了。好歹咱们族法规定,为族人战死家属还能有抚恤。”

陈到总结道:“所以说,无论于公于私都要和雍凯干到底!”

于是众人纷纷喊道:“对,绝不能让雍凯踏进滇池一步!”

陈到见民心可用,喜上眉梢,再次亮出金印宝剑,环顾众人道:“本将是汉中王麾下翊军中郎将,奉命来南中助你们守卫家园。”

众人再次欢呼。

七叔道摆摆手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随你们折腾吧,到时候我也只好腆着老脸去地下向列祖列宗请罪!”

庄武:“雍闿若是敢来,守住嵩明杨林一路即可。高定若是敢来,守住西山口即可。地利在我!”

“你有把握吗?你年纪轻轻未经战事,可晓打仗得有多怕人?”几个老头质问。

“本将来守。”陈到跨出一步。腰间还跨着那柄无坚不摧的青冈剑。

几人便不作声。

庄武看见角落的何祗,正在地板上铺了块布奋笔直书。庄七顺着庄武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你这娃娃又是哪个?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在干什么?”

何祗奋笔不说。陈到:“是我部将,一起进来的,诸位所言,一一记录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还有这手!!!

陈到看着众人,道:“何祗,你记录完之后誊抄几十份,让各位领回去挂出来,我派专人随行念给百姓听。”

堂上坐着的众人默不作声,站着的百姓骄傲之色洋溢而出。

庄武道:“人手有的是,就让阿爸的留守亲卫去好了。他们人熟,也认得汉字。”

“很好!”陈到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满脸笑嘻嘻“我饿了,大家一起吃点午饭?”

一些人看着面带笑容的陈到,却觉得面目可憎,不想说话。

却有庄武喊了:“吃吃吃,上菜上菜!”

那就吃吧,化悲愤为食欲嘛!

说话间,仆人已经流水般端上菜肴,蜂蛹,油菜,麦粒,中间一大锅乱炖鱼。。。

虽然有些人不愉快,但是此地民风,摆上好吃的没有人跟美食过不去。陈到嚼着香椿,嫩脆的香椿芽随着咀嚼在嘴里激发出浓烈的独特清香,又抓了几个油得金黄的蜂蛹,这次是焦脆的香,喝一口鱼汤,入口甘美,不由得含了几息没舍得下咽,入喉后舌根丝丝回甜。几次陈到都暗自提醒自己吃个七分饱得了,手却很诚实的东拿西抓。这就是欲罢不能啊!陈到情不自禁把何祗那份往自己这边挪了下,何祗岂是这么好糊弄的?端起一盆蒸熟的麦粒摆到陈到面前,:“这个管饱!”

陈到嘴里塞满了东西正要下咽,一看这家伙气得差点噎住,急忙仰头使劲咽下,瞪着何祗说不出话来。面前已经摆了一大盆麦粒,很引人注目了,自己再伸长手够美味的香椿蜂蛹,实在不体面,何况伸手也不一定能够着,起身半蹲才行。只得坐着,甚至有了把残羹冷炙打包的打算。

七叔自觉失了面子,有心要跟陈到套近乎。方才见陈到胃口极好,不便开口,见此时端坐,知是吃饱了。于是开口:“将军,我南中风俗自与中原不同。百姓都说:一动就是肉,一绿就是菜。自然菜肴有些奇怪,将军勿怪!”

陈到手上抓摸着,嘴里嚼着:“中原遭乱经年,我村里死了一半,有些地方甚至到了吃人的地步。南中物产如此丰富,百姓无兵灾饥馁,安居乐业。”咽下,然后直盯着七叔,“为什么雍闿要妄兴刀兵,祸加苍生,孽流百姓呢?为什么你们堂堂的滇王后裔,会放纵雍凯胡作非为甚至同流合污呢?”

庄倚云:“为什么呢?”

庄武:“为什么呢?”

何祗也凑过来:“为什么呢?”

七叔尴尬极了,端起碗喝一口汤想遮过去,喝完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只得起身撸起袖子,喊一声“我与雍闿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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