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蝴蝶泉边（1 / 2）

当晚，一声霹雳，迎来了第一场春雨。哗啦啦的洗刷着点苍山和洱海。

次日，暴雨初歇，艳阳高照。

一行人在县衙安排已定，陈到吩咐何祗霍弋几个出门探访民情。庄倚云一路心神劳累，到县衙本想好好休息，听闻糜威说要出门逛逛，正逢县里赶集，一下来了精神，便要跟着去。果然逛街是女人提神最好法宝。

出了县衙，只见百姓着各色奇怪服饰，熙熙攘攘。陈到留意到最多的人是两类，一是着通身黑衣，头裹黑布，头顶黑布又盘成一个小独角，黑裤黑褂，男子敞开露着胸膛。另一类却是一身白裤白褂，褂子领口，袖口缝了红色衣纹，也裹了白头巾。庄倚云在一旁问陈到：“你觉得哪个好看？”

陈到脱口而出：“白色的。”便发现庄倚云也是一身白衣，却不见了糜威。

庄倚云笑看着陈到：“你也穿白衣看看，早看你穿这身腻死了。”

陈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摸了摸鼻头道：“好吧。”

庄倚云拉着的手便走，陈到被动的跟着，两人钻入人群，见缝插针，七拐八拐，像两条鱼儿在人流中游着。庄倚云一连看了几个店家摊位，终于在一家铺子门口停下。铺子门口竖着大红旗，门前摆着各式白色服饰。两人入店，庄倚云故意道：“老板有没有大红衣服给这位客官试试？”

陈到一愣，却没有说话。衣店里自然是轮不到男人讲话的。

胖老板一脸抱歉：“我这店里专卖白衣，大红却是不多。姑娘要看小老儿也就翻翻找找。”

便去后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一套大红衣，庄倚云便上陈到穿上试试。陈到古铜色面皮，配上这大红色却是不相称。

庄倚云噗嗤乐了：“我就知道不好看。”看到陈到一脸别扭样，“我就是想看看你穿大红衣服什么样。”

陈到：“什么样？”

庄倚云：“像个没人要的老女人！哈哈！”

陈到作势要走。

庄倚云：“好了不闹了，老板给拿一套白衣，要合身哦。”

陈到便去里间换了白衣，果然气质大变，身材更显魁梧有力。开衫又显得大气不拘，边角领口处绣的红色流云更是醒目。庄倚云开心道：“这套不错，就要这套了。”

陈到也很满意，摸出一粒金付了帐。店家送了一件黑马褂。

庄倚云道：“等等，入乡随俗，裹个头巾吧。”

陈到依言让老板拿出白头巾，庄倚云却不消老板动手，自己给陈到裹了起来。陈到闻着暗香，浑身不自然，两手放在膝上又觉不舒服，又合在一起放在小腹前，还是觉得不自在，又放在分别放在两膝上。还没觉得怎么样，庄倚云已经裹好了，拍一下他肩膀：“你手很痒么？”

陈到红着脸道：“没啊，嗯嗯。”起身道：“你看还行？”

庄倚云笑道：“丑死了。”

陈到笑笑道：“我们走吧。”

庄倚云道：“去哪儿啊？”

陈到：“不知道，你说呢？”

庄倚云道：“笨，我听县令说这里有个蝴蝶泉，倒也新奇，我想去看。”

陈到：“好。”

经过店家指引，两人来到城北，北面山叫点苍山，点苍山下有一座云弄峰，峰下有林，林里有泉，此泉便是蝴蝶泉。彩云三月，天气温暖，大风一阵阵扑来，吹得两人白衣飘飘，衣块翻飞，引得路人连叹：“真是神仙眷侣啊。”庄倚云闻得，脸上闪现一抹殷红。成对的燕子掠过水面，有些在洱海边的屋檐上叽叽喳喳叫着。

到得泉边，泉边有树，名叫合欢树，树间散发出淡雅的清香，诱使成千上万的蝴蝶前来聚会。其间还有不少山茶花，白色粉色居多，花姿竟不输牡丹。蝴蝶大如掌，小如铜钱，或翩舞于山茶花丛之内，或嬉戏于杜鹃花之间。泉边有一古树，大十围，高十余丈，郁郁苍苍，横卧泉上。

陈到猜想这树必是小时候爬山长歪了，只好靠右贴着泉边长，到了年景好的时候突然拔高了。惊奇的是万千蝴蝶竟然倒挂在树上，形成一串串长短不一的蝶线，长的快垂到水面，蔚为壮观。

庄倚云坐在泉边看得入迷，一动不动，陈到也站在旁边四处看着。

不一会儿，庄倚云回过神，低头挽水梳洗着。姿势优雅，纤细的手臂露出来，洁白如暖玉，腕处有淡淡的青筋。庄倚云捏着木梳，头偏朝陈到，手上梳着头发，黑白分明的双眸似乎在看着陈到，脖颈白细，锁骨若隐若现。

陈到一时看痴了，叹一声：“真美！”

庄倚云一笑，看着陈到：“什么美啊？”

陈到：“泉美，蝴蝶美，人也美。”

庄倚云：“滑头。”

庄倚云梳好头，点着唇。

陈到有种别样的惊艳：“女人的美都是骗人的吗？”

庄倚云：“胡说，女人都爱美，不但给别人看，还给自己看。”

陈到：“那你随便涂涂抹抹就如此惊艳，不就是骗人嘛。”

庄倚云回眸一笑：“你喜欢我骗你吗？”

陈到：“喜欢！”

庄倚云：“这么说我涂脂抹粉就很丑咯？”

陈到忙道：“哪有哪有。清水芙蓉，宛如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