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白踞天南(2 / 2)

“云儿,永昌什么情况跟我说说。”陈到出声道。他已经感觉到庄倚云的不满了。霍弋几个一连串的发问,犹似审问犯人。

庄倚云看着陈到笑着,说:“永昌郡好几年没有太守了,也是,咱们这天南一角,不值得大人物们看一眼。现在只有功曹吕凯。他是永昌不韦人,吕大人正直忠义,永昌郡是他和几个郡府官员在管理。高定派人联系他一齐造反,吕大人隔绝边境,不与往来。”

陈到问:“那么叶榆归永昌管呢还是归越隽管?”

庄倚云:“永昌。不过你别掉以轻心。没见他们追兵追我到叶榆了么?”

陈到颔首,“嗯,确实。”

话音未落,众人闻到一阵烟来,随即火光四起。

陈到一巴掌拍自己脸上,:“乌鸦嘴。”

众人一愣,“赶紧出去”陈到低声道。

于是各人拿好趁手兵器,霍弋,罗宪分左右跑到门旁,一阵连弩射出,就听到几声惨叫。陈到一马当先,左手持弩,右手持剑,冲了出去,张都张毣,向条王离何祗向充紧随其后,出去又是一阵弩,陈到已经在和五个黑衣人交上手,还命令:“霍弋罗宪过来,其他的杀人去!”

罗宪霍弋持剑冲上去一交锋,陈到腾出手劈倒一个,于是三人围住余下四个敌人。

陈到:“宽腰带的生擒,其他宰了。”

对方闻言背靠背阵势收紧,霍弋罗宪持剑横扫,对方举刀格挡,陈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连撩两剑,对方倒了两个,都是腿上中剑,霍弋罗宪看准机会,两剑齐出,刺倒了余下两人。

陈到三个站成一圈,围住地上的四个,庄倚云柳叔也来了,不多时,张都几个回来,剑上都带血,道:“杀了十个,一个没跑。”

陈到点点头,霍弋伸手往腰带宽大的人怀里摸了摸,出手一腰牌,青铜打造,正面汉文“越隽牙门将”五字,背面文字确是不认得。

糜威道:“高定也太没品了,派牙门将带十几个人干追杀这种事。”

陈到却看着庄倚云:“你来头不小哦。”

“一般啦,滇池边上都听家父的。”庄倚云道,“你怎么知道腰带宽那个是头儿?”

陈到:”小时候给亭长家放羊,领头羊总是胡子长一点。后来打仗了,带头的总是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

庄倚云:”那您倒是惜命的很呢!“

糜威凑到陈到耳边:“她在骂您长的太一般了。”

“说正事儿。”陈到一脚踢开糜威:“我想起了一个人。”

庄倚云:“谁啊?”

陈到:“滇王庄蹻。”

庄倚云:“正是祖上。”

陈到:“失敬失敬,原来是滇王后裔。”

庄倚云:“不过是几百年前战国的故事了,有什么好说的。贵不过三代,家父无官无爵。将军乃汉中王心腹,前途无量,我可当不起将军缪赞。”

陈到:“我不是敬你家名爵,敬你是滇王之后。当年滇王从楚国来到南中,虽是形势所迫,却也为南中百姓带来了中原农耕冶铁之术,易俗而王,楚国苗裔得存。”

王离插了一句:“功德无量。”

庄倚云开心的笑了:“别拍马屁了,这四个人怎么处理?”

陈到:“交给县令吧。正好见见本地官儿,我们也亮个相,告诉南中百姓汉使已到,不指望威慑幺魔小丑,但求安定忠义之心。”

庄倚云:“说得好听。”

陈到撇撇嘴,这时糜威来报:“主人家被杀了。”

陈到:“明日一并告知县令。我们在他家借宿,反倒连累了他。就让他葬在水边吧,筑冢立碑,昭其忠善。”

次日,众人来到县衙,叶榆县衙设于县城西北角,地势略高。此处县衙并不如中原高阔威严,大门木质,围墙夯土,只比民宅门大一点,夯土墙高一点。

糜威作为头号狗腿,叫门这种事自然当先出马,上前喝道:“汉中王麾下翊军中郎将陈,问你家县令何在?”

门口衙役听人得人叫,看了看糜威,:“叫我吗?”

糜威气得:“才多大,耳朵就这么背!”

衙役走近又问:“你是不是叫我?”

糜威:“跟你们县令说,大官儿来了。”

衙役哦一声,把手里长矛递给糜威,道:“帮我拿着,县令大人不喜欢咱们带兵器见他。”

不多时,县令带着几十个甲士出门,道一声,“敢问何处上官驾临本县?”

陈到:“本将汉中王麾下翊军中郎将陈到。”

县令大吃一惊,:“莫非神兵天降?”看了看陈到身旁,只有十一二人,周围并无几个百姓,于是走上前作揖道:“请将军到堂上说话。”

陈到:“悉听尊便。”

入了门,便是大堂,众人坐定,县令留下八个力士,然后道:“非是下官唐突,将军可有信物?”

陈到怀里摸出一锦囊,递给县令,县令接过一解开,里面乃是一拳头大小金印,刻纹是:“汉翊军中郎将印”,县令将信将疑。

陈到又解下佩剑,抽出剑刃,看了县令一眼,一剑劈在堂前刑架上,刑架咔一声散落于地,众人一看,刑架上的铁锁链已经断成几段。陈到招呼县令近前:“县令看看这剑。”

县令正诧异如此好剑,竟然能够一劈断铁。凑近一看,剑身寒光若有若无,剑柄较长,剑嵌有隶书二字:“青釭“。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到只好自己问:“你可识得此剑?”

县令:“传闻青釭剑,天下神兵,与倚天并重,锋锐无比。”

陈到:“那么持剑的人呢?”

县令:“倚天青釭,乃曹孟德所有,听闻在长坂坡时,青釭剑被汉中王大将赵子龙夺去,阁下却不是赵子龙。”

陈到收回铜印:“对,我不是赵子龙。但我手持青釭,胸有铜印,我是谁啊?”

县令大大鞠了一躬:“阁下就是汉中王麾下翊军中郎将陈叔侄儿。下官冒渎钧威,万望恕罪。”

陈到听着县令说话,还带有口音,硬是把自己的字叫得不伦不类。只得道:“你们南人礼节可欠奉。”

县令自知有过,急忙解释:“乡音难改,将军勿怪。但有驱使,定不辱命。”

陈到起身踱步,道:“衙役装聋作哑,力士寸步不离,你很滑头啊。”

县令低下头,只听陈到又说,“不过很好,叶榆地接越隽,高定已有反象,你们永昌功曹吕凯却令你等不得与之往来。你小心谨慎是对的。”

县令再作一揖:“下官惶恐。”

陈到:“好了。你派人告知吕凯,说本将到了,这就是汉中王的意思。天兵将至,让他安心,却也不可松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就是本将的话。”

县令:“下官马上去办。”

陈到:“昨夜有人袭击本将,还杀了本将借宿的老乡。已被我擒获,人也带来了,就劳烦县令先关押。我们一行人的吃住,就仰仗贵县了。”

县令一阵诺诺。

陈到看着县令笑道:“听有人袭击本将,你竟没什么大反应。”

县令回道:“见到将军虎威,自然明白将军神勇无敌,于将军而言,自然波澜不惊。于本县而言,够胆袭击将军和这位姑娘的,一定不是本县所能抗衡的,想通透了自然这样。”

众人哈哈大笑,陈到也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妙人。”

县令也笑道:“正要将军知晓,滇南虽有叛乱,忠志之士,却也不少,将军若能取信于彼等,剿灭叛乱,翻掌之间耳。”

陈到拍拍县令肩膀道:“你可越来越妙了!未省尊名?”

县令道:“益州郡味县人氏,爨习。”

陈到:“哦,莫非李恢李大人姑父?”

爨习道:“正是。”

陈到:“可喜,李大人熟悉南中,不久也会统兵平叛的,那时天兵一到,反贼一定粉身碎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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