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日暮苍山远(1 / 2)

一片高陡的山,望不到边。远山如黛,道道轻峦围在山腰,缥缈如仙境。尽是一片翠绿的海洋,叠叠峰浪。山外不知更有几重,低低的天空下,几片墨云就遮住了半边天,阳光从云层间砸下来,像一帘半透明的白幕。西天空阔,蓝得透明,天上更不知还有几重。春风有力,一阵一阵的吹着嫩叶飕飕响。一波一波刮着群山,经年累月的把山上的树木捋直,拔高。

一条崎岖的山道,在山林里弯弯曲曲,时隐时现。几人像蚂蚁爬行一般在山道上挪动着。

终于,几人快到了山顶,在路边一棵树底坐下歇息。

漫山的绿叶新芽,新叶绿中泛点黄,在阳光照耀下,绿油油反着光,风吹来,一闪一闪的。老叶则呈墨绿,风吹着那么僵硬的摇摆,也泛不出光。老叶做底,新叶出头,新老交映,熠熠生辉。

陈到依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由呆着出神:“天之苍苍,其正色邪?”

“说啥呢?”糜威抹了抹额巾流出的汗,不理陈到,自顾叹道:“果然十里不同天,十里无地平啊!“

陈到解下额巾,拧了下,汗水哗流下一片,“南中之地,好山好水,好风好雨。满山野味,遍地花草。干粮都省了。”看看西边金红的天,“连晚霞都比中原好。”问了一句坐在下首的何祗:“这是到哪儿了?”

何祗摸出一张羊皮地图,却也不打开,道:“这破地图画的跟糜威的脚一样糙,白看。按天计算,我估摸着,现在听到的水声,就是泸水了。”

糜威打开竹筒仰头灌着水,“咕咚咕咚”,霍弋,罗宪拉着张毣张都两兄弟在地上用木棍画着地图,霍弋在旁指指点点。向充向条两兄弟则把刚喝完的竹筒扔在一边,倚着树,嚼着草茎,翘起二郎腿,看着远处美景。

糜威喝完,对向充道:“这水真甜哪。你咋把竹筒扔了。”

向充道:“你没听小何说到泸水了么?”

糜威:“听到了。”

向充:“咱从越巂郡邛都来,邛都过了到会川,会川过了到泸水,过了泸水就是快到洱海边了。”

糜威:“洱海边怎么了?”

向充:“洱海边就是叶榆县。”

糜威:“叶榆县又怎么了?”

向充:“我的好弟弟,到了叶榆县我就吃上席,喝美酒,睡大榻!”

糜威:“所以你扔了竹筒子,用不到了呗。”

向充一脸笑:“要不说你聪明呢?”

糜威终于放弃了。转头向陈到问:“大哥,咱来这趟是为啥,现在不用保密了吧?”

陈到:“我没想保密啊!”

糜威:“那来之前你神秘兮兮的不说。”

陈到:“哦,那是懒得理你。”

”噗嗤“向充几个憋不住乐了。

糜威涨红了脸:“叔,你拿我当孩子呢?”

陈到乐子够了,拍拍糜威肩膀安慰道:“这不明摆着嘛!”

糜威作势要怒,何祗搭话:“小威,东边的事儿解决了吗?”

糜威:“东边?咱们和关二爷夺回了南郡武陵零陵,孙权退到了鄱阳,解决了啊。”

何祗道:“我说没有。”

糜威:“没有?”

霍弋看不下去:“诸葛军师说孙权可恶!怎么说的?”

“背盟袭荆,觊觎非分之土;自媚曹操,勾连天南逆臣。”糜威不假思索的答道。

罗宪也插话了:“非份之土是荆州,天南逆臣是南中乱贼。”

“虽然孙权在荆州输了,但是他和南中雍凯还在勾勾搭搭。碧眼小儿,虽说脚短,手却很长。都伸到南中来了。”张毣接过话头。

向充:“越隽郡的高定在边境杀我官吏百姓,一路走来你看到了吧?”

“所以。。。”糜威开口。

“所以东边的事儿还没解决。两边互为表里,你媳妇儿偷汉子你愿意吗?。”张都不等糜威开口抢先说了出来。

“有人惦记家里媳妇儿,外头养家的丈夫就会不安。”霍弋道:“南中是益州的大后方,咱们要兴复汉室,非得南中安定不可。”

“几位爷,以后别瞒我。”糜威悻悻道,又对张都啐一口,“你媳妇儿才偷汉子!”

“没瞒你,他们几个看一叶便知秋,让你担当大任还有些距离啊,我的小侄儿!”陈到笑着对糜威说。

一阵脚步声伴着喘息声传来,众人就地一滚翻身躲到树后。

当先一个白衣人,后面跟着一个灰袍大汉,飞奔而来。

何祗捅捅陈到,陈到瞪他一眼,糜威几个也正看着陈到,脸上挂着笑。

只听后面一人喝道:“吃我一刀。”

一把刀往白衣人后面飞来。

陈到急忙甩出腰间的剑,“当”一声,击中飞刀,双双掉地。

“啊”白衣人没想到树后还有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看到陈到从树后出来,惊魂稍定。转头看向追来的人。

来人已到,十余个黑袍汉子,头发随意往后脑后一扎,披散在肩。

“眼看叫花子跳井,井还没水?”领头的一脸愤怒,抬手招招,几个黑袍围了过来,双手持刀,面向四周一脸警惕。

陈到:“叫花子跳井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当然是问白衣人的。

“穷途末路!”白衣人瞥了陈到一眼,“未遂。”

“上”陈到大喝一声,如同一尊发怒的天神,极有气势。无奈手里没有兵器,英雄气短,只好蹲下捡起脚边一块石头砸了出去。糜威几个见状,纷纷放下剑,从腰间取下短弩,射向那群黑袍。

黑袍纷纷舞动长刀,护住身形。有几个还趁空当捡起土块砸来还击。

陈到傻了眼,没想到手下如此鸡贼,一鼓作气变成了互相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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