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斩将夺气（2 / 2）

在校尉和陈到的带领下，荆州兵直取南门。吕蒙抽调了除了城防之外所有军力赶往剿灭魏军，形势危急，所以一路很少吴军阻拦，偶有起疑的，张表一句：“奉调固防”，就敷衍过去了。

两刻之后，跑到了南门。城上守军一副紧张忙乱，报信的旗帜一个接一个，军士不停搬运着石块，弩箭，大木头等等城防器物。忙的连荆州军出现都没发现。

”咚咚“的鼓声响起，传遍了整个江陵城。陈到仔细一听鼓点节奏，大喜过望，暗道运气真不错！命令校尉张表带一队袭扰城上吴军，另一队二百余人陈到亲自率领，直奔南门侧瓮城。

此时，孙恒已经察觉到南门异常，急带本部精锐扑来。

瓮城是关羽在江陵四门修建的，俯瞰下来跟城门就像一个“凸”字，瓮城就是前方突出部分，瓮城门可大可小。如有敌方来攻，可开窄门放入瓮城，入城之敌便不能大量进入，而进入之后，瓮城可设拒马等障碍限制敌方活动，城上守军却在四面以弩箭消灭敌军。进了瓮城的敌军就如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江陵城池坚固，孙恒又赶来增援，所以城外的张飞，想要短时间攻下城防，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果城外的军马短时间不能进入江陵，三万魏军赤手空拳是撑不了多久的。江陵城城高水深，没有内应，单凭关羽张飞的万人，几乎不可能攻取。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和魏军就像棋盘里的棋眼，棋眼要是坏了，那就满盘皆输！

而瓮城两侧，还有两道城门，以巨石堵住，这两道门设计主要做军队快速出城歼敌之用，城门宽敞。开门之时解开机关铁索放下巨石即可，而收起巨石却需要以城门水车机关配合绞盘拉起堵住。所以这两道门关慢开快，轻易不用。

孙恒已经率军出现在身后了，前排射出的箭弩已经落到陈到队尾。陈到急忙对身后道：“两扇石门是生死关键，只管向前，夺下！”

众人呼吸都随着那咚咚的鼓声越发急促起来，奔近那城门口，才发现一营吴兵严阵以待。再回头看孙恒，正如出笼的野兽奔来。

陈到无可奈何，挥剑大喝：“有进无退！”当先冲出。

孙恒哈哈狂笑：“哪里跑？”纵马而来。此时左边一骑奔来，一箭射出，孙恒挥枪荡开，不妨右边又一支箭到，正中孙恒肩胛，翻身落马。

只见右边一个白衣人收箭策马而东，左边那骑也随之而去。

吴军副将大惊，翻身救下孙恒，孙恒只得退居二线。副将指挥军马继续逼近陈到等，只是心里打怵，没有了那般凌厉的势头。

陈到已冲向吴军，随着对面一声“放”，一簇箭矢眨眼平射而到，陈到下意识向后倒地，避开了箭矢。后面几人避闪不急，中箭倒地。陈到一个侧滚，左手抓起一支长矛，跃起的同时右手将剑掷出去，接着是一声惨叫，吴军队长倒地。待陈到起身，这队吴军竟然又平射来第二波箭矢，这次决然是躲不过了。陈到只得舞起长矛，将手中长矛舞出一个个花圈，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后面的人排成长蛇阵躲在陈到后面。霍弋竟也有样学样，捡起一支长矛舞了起来，为身后同袍挡住箭矢。陈到与霍弋随即边舞边逼近吴军。吴军慌了，待到只有三十余步，陈到看准吴军箭矢空隙，一声“中”，长枪脱手而出，身后的同袍也一起掷出了兵刃，长矛如同一条毒龙，带着身后的兵刃一齐将吴军射翻。荆州兵随陈到冲了上去，跟吴军厮杀起来。陈到奔至门侧，一边开启机关，一边命人解下铁索。另一道石门前，罗宪与何祗在同袍的掩护下，摸到了机关前。“砰砰”两声巨响，两道石门已经打开。

江陵城南外，已经列阵一支军队，阵前咚咚的鼓声响个不停。为首的两个将军，一个汉右将军张飞，一个后将军黄忠，看到瓮城两侧城门打开之后，一声“进攻”之后，鼓点咚咚更加急促，军阵两翼纵马向两侧洞开的城门飞驰。张飞黄忠率领中军，军容肃整，快步向正面瓮城逼近，虽然军士们都一言不发，肃杀之气却使城楼上的裨将感到天昏地暗，已经无法能阻止这支军队进城了，想到自信最坚固的江陵城，竟让在自己负责的城南顷刻陷落，如同一个骄傲的女子被扒光衣服一般，心中惊惧绝望难以言表。一言不发瘫坐在石阶上。

张飞黄忠很快占领了南门，救出了深陷重围的陈到等人，自有校尉安排城防。孙恒死战不退，汉军自有副将指挥杀敌。陈到接上张飞：“翼德可算来啦！”

张飞：“城内如何？”

陈到：“东门自有于禁混战吴军。西门北门内城要赶快拿下。”

黄忠看着带伤死战的孙恒，道：“老夫先解决这个！”张弓搭箭，话音未落，嗖的一声，孙恒落马。

陈到等人毫不吝啬的暗自为孙恒叹息一声。

张飞叫一声“好”，对陈到：“分你三千，叔至去捅吕蒙后门。陈到与汉升拿下西北二门和内城。”

此时孙恒军已经开始撤退了，事不宜迟。陈到朝张飞黄忠一拱手，：“吴军正从内城东调去围攻于禁，不可错过。”

说罢就招呼一队人马往东去了。

张飞打起旗号，大吼一声“汉将张飞破城，汉军威武！”纵马直奔北门，部下随即跟上，一起高喊：“汉军威武！”

黄忠赞道：“千营一呼，翼德好气魄！”，大吼一声“汉将黄忠破城！汉军威武！”纵马直奔西门，部下也随即跟上，也一起高喊：“汉军威武！”

霎时，如滚滚春雷炸响一般，满城的荆州军都听到了，一个雄浑震耳的是张飞，一个浑厚略显苍老的是黄忠。都是老上级了，上到校尉，下到军士，纷纷准备迎接汉军归来。

陈到率领三千人到东门一看，魏军靠外围的士兵已经抢到了武器，没抢到的在里，于禁浑身是血，被魏军护在中间。地上满是魏吴军尸体，魏军的当然多于吴军。

接下来的战事并不复杂，自从吕蒙知道南门丢失，便有了弃城的念头，吴军已经被关羽打没了士气，再怎么忽悠战力也发挥不出五成。将领们聚集在城头，请吕蒙拿主意，可弃城的命令一下，自己苦心经营的偷袭荆州就成了一个笑话。

这时东边已经发亮，西边月亮却还未隐退，正是日月同辉。“汉军威武”的声音一遍遍从西和北两方向传来，吕蒙不由心头一紧，手掌紧紧按在城墙上，：“西门北门也不保了”

转头看向城下，那面“关”字大旗在射来的朝阳里金光闪闪，是那么的刺眼，刺的吕蒙眼睛生疼，脑袋发晕。此时孙恒肩上带着箭，狼狈地跑上城楼，看出吕蒙有异样，一把扶住，只听吕蒙吐出六个字“开东门，冲出去。”

于是吴军诸将一溜烟跑下城楼，招呼自己部曲，孙恒打头，开了东门，按建制出城。正面的关羽按兵不动。蒋钦的残部也跟了上来，吴军出了城就往南避开关羽部，又往东直奔夏口去了。

接着出城的是魏军，关羽依然按兵不动。魏军出了城就往北，奔襄阳方向去了。

随即“关”字大旗在朝阳映照下，缓缓进入江陵城。

朝阳如血，立在陈到身前的只有五十多白毦兵兄弟，满身血污，双眼兀自坚毅。

陈到脖颈像被什么掐住，只觉天旋地转，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