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是故人（2 / 2）

陈到不由得惊讶道：“哦，连何祗你这飞毛腿都追不上，那肯定不是东吴的人。到底何方神圣？这潭水越来越浑了。”

陈到思索片刻：“现在布置任务。”

什长们顿时直立起来。

陈到：“霍弋罗宪为首，各分一半散出去，把江陵城的情况摸清楚。重点是荆州大牢。“陈到转头不怀好意的笑着对糜威道：”小子，带你的人跟我一路。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江陵府衙在内城居中，这一夜灯火映照，丝竹钟鼓之声慢悠悠的在内城随昏黄的月光荡开。两只老狗在墙角互相扑逗着，“汪汪”的叫声很快淹没在丝竹声中。

陈到在院外的小楼里，看着江陵府衙内的觥筹交错，大约一个时辰后，宾客始散。

陈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马车。

马车拐入一个小巷的时候，趁着风起，陈到出手了，一个冰块砸中车夫，车夫掉了下去。陈到快步赶上，一跃上了马车，一只手握着剑抵住里面的人，一只手驾车疾驰。

走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说道：“是你吗？叔至？”

陈到冷漠的回了一句：“我不跟叛徒废话！”

里面的人道：“是啊，我和糜芳投降了东吴，被你们唾弃也是罪有应得。”

陈到恨恨道：“说得好，你如今死在我手里也算死得其所！”

里面的人道：“不错，我死之前给你看个东西，我死也瞑目了！”

陈到把马车赶到一个僻静处停下，回身掀开帘子，那张熟悉的脸庞，他是士仁！

陈到骂了一声：“叛徒还想翻身吗？”

士仁涨红了脸，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决的回道：“我不是叛徒！”

士仁见陈到没做声，便垂首吐了一口气，道：“叔至，你我相知十年，难道你真的相信我是叛徒？”

陈到还是不做声。

士仁接着说道：“我是汉中王的同乡，自黄巾之乱就跟着汉中王起兵，至今三十年了。汉中王半生颠沛，屡屡逢难，我何曾背叛过汉中王？”

陈到不由点点头，他说的都是事实。

士仁眼角含泪自顾道：“我与你呢？我们在豫州相识，你家打铁为生，遭逢兵乱，是我，替你料理的家事！”

陈到回想起幼年家乡变故，陈到在荒野看着遍地的乌鸦，啄了尸体的肠子飞到枯树枝上吃着，陈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天都快塌下来了，是这位老大哥的身影一直在替陈到撑着。不禁热泪盈眶，哽咽道：“是，我记得，我一直很感激你。”

士仁叹了口气道：“不用谢我，谢汉中王。汉中王时常教育我们要以民为本，兴复汉室。我也以此为我一生的信条。因而我在遇到遭难之人，能帮就帮。虽然我不能像关云长张翼德那样做万人敌，但我也可以尽我之力，贯彻汉中王的仁义。”

陈到红着眼：“那你为什么这么没骨气！是嫌汉中王给你的不够吗？是孙权狗贼给的太多吗？”

士仁道：“你错了，叔至！我投降是大势所逼，我也想像关云长那样，委曲求全，等到日月幽而复明的那天！”

陈到看着士仁说：“什么意思？”

士仁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要给你看一件东西。”

他拿着一封信，递给陈到。

陈到接过一看，封皮上写着：“东吴虞翻呈公安士仁将军”，拆开一看，里面写道：大军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举，此非天命，必有内应！

读到此处，陈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原以为糜芳和士仁投降是有什么不得已，现在看来，是糜芳首先背叛了汉中王！东吴虞翻的信里明明白白的告诉士仁：东吴大军入侵荆州，斥候没有预警，沿江设下的烽火台也像瞎子一样，关羽留下的警戒系统完全失效，那是因为荆州有东吴的内应！这个内应是谁，很明显，是留守江陵的南郡太守糜芳！

传说归传说，这是铁打的敌方认证！

如果说糜芳和士仁是因为吴军攻势太强而投降，那么还勉强情有可原。但现在看来，完全是糜芳首先通敌，卖了荆州和关羽，是铁打的叛徒！而士仁的投降，倒显得是形势所迫，不那么可恶了！

陈到收起那封信，心情大好，问士仁：“你现在如何打算？”

士仁道：“之前我也没头绪。现在你来了，我大概能猜到了。”

陈到：“猜到什么？”

士仁：“汉中王要收复荆州。你是内应。”

陈到：“那又如何？”

士仁：“我可以帮你。”

陈到心中窃喜：“怎么个帮法？”

士仁道：“我从公安调来江陵后，掌管牢狱和于禁降卒。”说着摸出一个令牌道：“这便是信物令牌。”

陈到劈手夺过：“巧的很，我正好需要！”

士仁一惊，想夺回已经来不及，只得道：“那好吧，给你了。不过一直跟着你的白衣人是谁？”

陈到惊奇问道：“什么白衣人？”

士仁哈哈一笑：“我以为你多机警呢，被人跟了一路也没发现。你跟踪我的时候我开了点后窗看到了，刚好看到了那个一路跟着你的白衣人。”

陈到故作镇静：“那又如何？”

士仁道：“依我看来，白衣人身法可比你好多了！不知是敌是友？”

陈到说道：“先吃萝卜淡操心，先想好怎么洗刷你的罪名吧，光靠这个令牌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