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立誓（1 / 2）

翌日

已经收殓好的云将军父子棺椁被人送到了云府。

云夫人站在厅中面色惨白站在一旁，悲恸欲绝看着棺椁，显然还没有回过神。

云怀鹤默默牵上母亲的手，不做言语的看着家仆缓慢将两副棺材摆在厅中。

在众人落棺那一瞬，她看向父亲兄长面目全非破败不堪的身体不由得有些目眢心忳。

忽的她眼睛定定的看向某处，随后上前轻声询问站在棺旁的沉默不语的老者：

“祖父，我可以留下兄长腰间挂着的佩饰做个念想吗..？”

这样的想法显然是有些不合于礼，在旁的丫鬟们身形微动似乎想上前将“说胡话”的大小姐拉在一旁。

感受到云老将军锐利的眼神后又瑟缩着退后了几步不再有所行动，纷纷眼观鼻鼻观心。

老者闻言低头看向眼前乖巧的孙女，顿了顿后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随后弯腰将棺中尸身腰间已经破碎到只剩一半的染血玉佩拿下，递给她轻声说道：

“拿去吧，或许你阿兄在天之灵看到也会庇佑你。”

云怀鹤接住玉佩紧紧握在自己小小的掌心中，向老者委身行礼后便退在一边默默安抚还在低声啜泣的云夫人。

是夜，云府闺阁。

云怀鹤小心翼翼的将半块玉佩上已经干涸发褐的血迹洗净，又用结实的红绳将玉佩绕了几圈系了个死结。

处理好一切后，她搂着妹妹坐在雕花窗前，借着透进窗的几分月色看着玉佩的纹路。

“小棠，你说我若是男子是不是就可以像父亲兄长那般可以征战沙场，策马扬鞭。为穆国立下赫赫战功，光耀门楣呢？”

“阿姐是不是心伤到糊涂了，怎会说出这般荒唐话..？“

云怀棠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语气沉闷。

“我想他们了，阿姐。”

“睡吧。”云怀鹤抬手轻抚幼妹的头不再作声，握着玉佩也跟着进入床榻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云府正厅

云老将军坐在正位上，手中摩擦着手中诏书，浑浊的眼珠中带着一丝复杂。

“陛下那日与我说....”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为了照拂云家，决定等守丧一事结束后便让她们二人入宫与各位皇子公主一同听太傅讲书，做个伴读。”

“父亲..我的孩儿还小，不急于这一时！”

坐在一旁的云夫人闻言，迅速起身扑到老者面前，语气中憔悴又焦急。

“荒唐！那是圣上眷顾，你敢违抗吗？！”

云老将军气急，将诏书拍在她手中示意其打开看清里面内容，随后轻叹：

“这是我为她们能争来的最好的路，之后的造化就要看她们自己。”

“父亲..若是她们不愿意呢？”云夫人轻问

“她们会的，就算是为了整个家族。”

七日后，云府上下众人身穿缟素，十几个壮实的家仆分别抬着两口棺材向城外缓慢走去，其余人等皆是随行抛洒纸钱。

沿途路边的行人纷纷窃窃私语，虽说坊间传闻皇帝已经派人去查寻真相，又没有怪罪于云家。

但吃了败仗又折损一城，众说纷纭也没有关于云家父子的几句好话，更没有多少百姓感念云家功劳随行悲泣。

“区区败将也能受如此哀荣吗？”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身着孝服的云怀鹤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几个锦衣玉戴的公子哥抱团站在一起，眼中尽是不屑之色，甚至嘴角也有着些许嗤笑之意。

这几人正是半月前宫中欺人仗势的公子哥，那日没有尽兴的几人显然对半路杀出来的她印象深刻，如今能有机会嘲笑挑衅一下，自然不会放过。

“你们.....”

刚要张嘴反驳的云怀鹤被在旁的母亲捂住了嘴。

云夫人眉头紧蹙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与这些人等斗嘴，便将她拉走继续随着出殡的队伍向城外走去。

云怀鹤只得默默将握紧的拳头缩进袖子，眼神晦暗不明。

待一切丧葬之事处理好后，众人回到云府，昔日宾客纷纷而至的云府门庭如今倒显得有些门可罗雀。

“阿姐，听下人们说等我们服丧结束，就要去那皇宫做伴读。”

云怀棠坐在青石阶上望着天空轻声说道，云怀鹤闻言不语，也同样看向天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