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杜家祠堂

杜衡芷半坐在靠垫上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当时我是在杨天恒家,怎么醒来就到轿子里了?”

杜衡均闻言坐直了身体道“说到这事我也有些奇怪,你在御云霓的事是灵修偷偷跟我说的,我本无意去找你,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往家里传了消息,说你在高阳有危险。”

“知道是谁吗?”

杜衡均斜坐在垫子上道“不知,听阿甘说是个小孩传的口信。”

“记得那日是几号吗?”

“大概是八月初八。”杜衡芷细细咀嚼,八月初八是他们到高阳的前三天。

“所以你就去了高阳?”

杜衡均摇头“此事事关重大,我当时也是半信半疑,也没敢告诉爹娘,为了求证我先便去了御云霓,到了那我找到了结兰才知道你真的去了高阳,我便紧赶慢地去了高阳。”

“那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杜衡均道“是在医馆,说来也巧,那日我刚到高阳,本想找个客栈休息一番再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还没进客栈便被门口一名乞丐偷了银子,我追到医馆附近,正巧看到一群人在那里喧闹,我过去一看,你居然不省人事地躺在医馆。你周围围了一群人,我立刻冲过去把你夺过来了。”

“怎么会这么巧?”

杜衡均思索一番道“我也觉得有些蹊跷,这事太顺了,顺得过了头,不过不管怎么说,找到你,把你带回来总归是件好事。”

杜衡芷又问“那当时我身边有哪些人?他们怎么同意让你把我带走的?”

“当时人很多,有男有女,大概十来个吧,我当时讲明身份说是你哥,他们不信,不过我当时把结兰带上了,结兰证实了我的身份,我就把你带走了。”

“那杨天恒,那个凶手抓到了吗?”

杜衡均道“听说投河了。”

杜衡芷面露忧虑“他水性极好,怕是不妙。”

杜衡均道“这你放心,毕竟是他害你,我离开前打听到他的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不过我就知道这么多,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没细问。听那大夫说你没事,我便急把你带回家了。”

杜衡芷还想问些什么,闻得此话只得作罢。心里想,具体情况怕是要见到陆离等人才能知晓。

一个月后

杜衡芷带着结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疯狂地采购美食。

杜衡芷看到冰糖葫芦眼睛直发光“结兰,快把银子给我,我要吃糖葫芦。”

结兰嫌弃地看了杜衡芷一眼“小姐,你现在怎么那么贪吃?”边说边从荷包拿出银子。

杜衡芷连忙夺过银子道“你被禁足一个月试试,这些日子我过得跟坐牢似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瘦了好吗?”

结兰看着杜衡芷圆了一圈的脸讥讽道“小姐,你确定你真的瘦了吗?这一个月你基本没下床,而且灵修少爷几乎天天给你带好吃的,你吃饱了就睡。”都快成猪了,还瘦呢。

杜衡芷无动于衷地挑了两个大的糖葫芦正往嘴里送,耳边蓦然响起愈来愈近的马蹄声,在结兰的尖叫声中,杜衡芷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捞上了马。

杜衡芷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已然被马上的男人锁在双臂之中,杜衡芷正欲回头看向来人,不料男子突然加快了速度。

不久,他们到了城郊的一处空地上,马速渐渐地慢了下来。岳子都先下了马,而后把杜衡芷抱了下来邪笑着看她“好久不见了,杜衡芷。”

杜衡芷望着岳子都的俊脸怔楞了片刻,突然想到她现在是女装,下意识用袖子遮住脸矢口否认“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叫杜衡芷。”

岳子都把杜衡芷遮脸的手推向一边道“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杜衡芷看着岳子都愈发成熟的脸疑惑地问“你何时知道的?”

岳子都勾唇浅笑道“早在御云霓就发现了。”

杜衡芷问他“就只是因为我的耳洞?”

岳子都道“确实是因为你的耳洞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不过在此之前我便已经注意到你行事诡秘。无论天气多热,你永远穿一个厚袍子;邀你去子月湖游水你从来不去;每月总有几日你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再加上我屡次试探你,你都一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的样子,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了。”

杜衡芷闻言感到十分挫败,道“我原以为我瞒得挺好的,没想到你早就发现了。”

岳子都用食指点了下杜衡芷的额头道“女子的生活方式本就跟男人不同,只要稍一留意,便可以发觉。因为众人都有‘女子不会入学院’这种先入为主的共识而且御云霓又有验身的门规,所以才不会有人留意有女子混入。”

杜衡芷吐舌“好吧。”

杜衡芷上下打量一番岳子都,无意间发现他居然官靴“你被选上了!”

岳子都轻哼“眼睛倒挺尖的。”

杜衡芷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失望“你若是入院了,那我们家薛落岂不是落选了,难怪他都不来找我。”

岳子都道“他和白季也做了官,不来找你呢,是因为他有了未婚妻。”

杜衡芷险些被接二连三的惊喜砸晕了,欣喜若狂地问“你说什么,薛落真的做了官,居然还有了未婚妻。白季也当了官,没想到我只是离开了一个月,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看着杜衡芷一脸兴奋的样子,岳子都有些失望地说“你还真是没良心,我做官你就愁眉苦脸,薛落做了官你就那么兴奋,你对我们两的态度也差太多了。”

杜衡芷宽慰岳子都“你做官我当然也高兴。不过你天资颇高,成绩又名列前茅,能够做官乃是意料之喜,但是他们就不一定了。好了,你快告诉我你们当了什么官吧。”

岳子都无奈道“我当了刑部侍郎,薛落当了监察御使,白季是礼部侍郎。”

杜衡芷问“那他的未婚妻呢?什么时候有的?”

岳子都想了想“那是你走之后了,他们具体怎么在一起的我不大清楚,薛落也没说。”

杜衡芷“哇,薛落真是出息了,这么招姑娘喜欢呢。”

杜衡芷踌躇一番问“那…陆离呢?”

听到“陆离”两个字,岳子都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微妙“现在不应该叫陆离了,应该叫恒王爷。”

杜衡芷惊讶地问“你说…他是王爷?”

岳子都颔首“陆离是当今皇上第六子恒王,陆申是皇上的亲弟弟骥亲王。”

杜衡芷用力地拍了下手,道“我就猜到他们两有关系,没想到居然是叔侄。”

岳子都沉声问“你不吃惊?”

杜衡芷轻哼道“有什么可吃惊的,陆申年纪轻轻就当了御云霓的山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家世不凡,只要再这么一推敲,就知道陆离和陆申的关系匪浅。”

岳子都好笑“你倒是看得透彻。”

杜衡芷沉思一番,终于问出了她这几个月的疑虑“对了,高阳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我被杨天恒弄晕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岳子都沉声道“现在想来那日的事还是惊心动魄,你进船以后,我和薛落便乔装成船夫暗中跟着你,可是那时候,两个武功不凡的舞姬缠住了我和薛落,我们知道事情不妙,便奋力摆脱纠缠,可是当我们进了船内,才发现你已经失踪了,那时候我和薛落心急如焚,后来薛落无意间发现大船的桅杆附近有几片七星海棠的花瓣,我之前跟踪过他知道杨天恒家附近有一大片七星海棠,根据这个线索我们才锁定了杨天恒。不过说来也怪,我们去的时候只发现你躺在杨天恒的家里,杨天恒却不知所踪,后来,河边浮起杨天恒的尸体,我们才知道他投了河。”

杜衡芷蹙额“这件事太奇怪了,且不说杨天恒为何不杀我,他水性极好,却投河而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岳子都沉吟一会督着杜衡芷道“杨天恒是死于非命。”

“哦?”

岳子都接着道“杨天恒的尸体我见过,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伤痕,但是我敢肯定杨天恒是死后扔进河里的。”

“你怎么知道?”

“开始我只是觉得杨天恒的死状不像溺死,一般溺死的人,必定会挣扎,所以会嘴巴紧闭,手脚蜷缩,而且因为吸了水,肚子会大,按压还会有水从口鼻溢出。我当时去义庄看过,上述症状他都没有。后来我仔细检查过他的尸体,果然在他的后脑发现一个很隐蔽的针孔。他是被人一针致命然后扔进水里的。”

杜衡芷若有所思道“是这样?那府衙那边有说法吗?”

岳子都摇头“没有,杨天恒身上背负了四条人命,他死有余辜,不会有人理会此事。”

“四条人命?”

岳子都颔首“还有一个是杨天恒的母亲,这也是他杀人的动机,杨天恒的父亲早逝,母亲在风月之地谋生,好赌又坏脾气,经常打骂他和妹妹。杨天恒从小就和妹妹相依为命,他对这个妹妹非常好,可是有一天,杨天恒干活回家却没有看到妹妹,问了他母亲才知道,他母亲赌钱赌输了把他妹妹给卖了,杨天恒得知这个消息,如同疯了一般询问他的母亲,可是她母亲还不停地羞辱他,杨天恒盛怒之下把他母亲活活勒死了,杨天恒勒她母亲之时,他母亲那只戴着红绳的手一直在他眼前乱晃,从那天开始红绳就印在了他的脑中,所以,他看到戴着红绳的女子就会有杀心。”

杜衡芷颇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

岳子都仿佛看出了杜衡芷的心思道“幸好有第三人存在,否则你会命丧当场。”

杜衡芷闻言不禁心惊“这从何说起?”

岳子都继续说“杨天恒的家所处位置十分偏僻难找,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恣无忌惮地在家中犯案。我和薛落去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绳子,按照时间的推移,我和薛落根本无法阻止他伤害你。”

杜衡芷心有余悸地说“这么说,那个杀死杨天恒的凶手居然救了我一命,那个凶手你们可有线索?”

岳子都摇头“没有,杨天恒的死被府衙定为自杀,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了。”

杜衡芷对于杨天恒的事虽然有些唏嘘,却也赞同岳子都的看法“对了,我当日走得匆匆,忘记告诉你们凶手虽然是杨天恒,但是陈语涵也有份参与,据杨天恒说,陈语涵早就知道我们几人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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