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杜衡芷与陆离拿着画先后问了数十家当铺也没有人卖过王静的玉镯，杜衡芷累得受不了就和陆离就近在醉仙阁休息，这边茶还没上来，便看到一队人声势浩大地走了进来，掌柜一看这阵势立刻狗腿地走到为首的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面前献媚“陈公子，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男子顺手搂起身旁的一名白衣的女子轻蔑地看着身旁的坐客们傲慢地跟掌柜说“你这醉仙阁也算是高阳数一数二的酒楼了，怎么来这的人还是那么鱼龙混杂？”

掌柜讪笑“陈公子玩笑了，二楼的包间可一直给您留着呢，从来不接外客，您就请好吧。”

陈语涵这才搂着女子不紧不慢地走上楼去，杜衡芷细端详了那名女子，女子一身白衣，戴着面纱，仅仅是半张脸便能看出容颜秀丽，杜衡芷招过店小二问“这谁呀？”

小二夸张地说“公子是外来人吧，陈公子您都不知道啊，他可是高阳最大富甲的儿子，家中有财有势，而且出手阔绰，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呢。”

杜衡芷“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个女子呢？”

小二意会一笑“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不过能让陈公子入眼的，出身和相貌可不会差。”

杜衡芷不解地问“他经常来这你也不知道？”

小二小声说道“这陈公子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我们哪能都认得。”

杜衡芷点点头又问“你刚才说他带来的女子出身和相貌都好，这姑娘举止也像个大家闺秀，你说他这样那正经人家的姑娘怎么愿意跟他？”

小二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高阳城里的想和陈公子攀亲的多得是呢，而且陈公子不喜欢烟花女子，他带来的这些女子都是出身清白的。”

杜衡芷接着说“这也是奇了，难不成这些女孩的父母也愿意她们往火坑里跳？”

小二有些为难地回答“这我可就不好说了。”杜衡芷见状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小二眼疾手快地收了起来继续说“凡是陈公子看上的女子都会不折手断地弄到手，其实最近高阳死的三位女子以前都跟过陈公子的。”

“哦？”听到这话陆离也来了兴趣“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小二看看了四周，压低了声音说“这三位女子死之前都跟过王公子，而且刚死的那位我有次送菜的时候听到她呼救，这刚想进去却被外面的人给拦住了，不过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还有女人的哭声，反正闹得挺厉害。”

杜衡芷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出种事，简直禽兽不如。”

小二着急着做噤声的手势，陆离也顺势把她拉了下来。小二告诫杜衡芷“公子可千万别让上头的人听到了，否则我可就惨了，公子先坐，我先去催催您的茶。”

杜衡芷还想问些什么，陆离拉住了她，道“没看到他急着脱身吗？他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回去看看他们打听的情况再从长计议。”杜衡芷只好点头答应。

再说薛落和苏夕言来到了王府打听情况，可是进了王府的大门后却丝毫不见哀悼之景，而两人表明了来意之后仆人便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偏殿，那里坐着一位容颜憔悴的妇人，这位妇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头戴白花，双眼红肿，苏夕言先上前发问“这位就是王夫人吧。”王夫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问“你们是衙门的人？”

薛落颔首“我们奉命来了解一些事情，还请夫人节哀。”

王夫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二位请坐，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尽全力配合你们，不过请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薛落道“这个自然，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王小姐是否丢了个手镯？”

王夫人道“确有此事，静儿出事那天我去领遗物，静儿身上的财物一件都没丢，只有她平常随身携带的玉镯不见了，我原以为是放在家里了，可是今日整理静儿的东西时并未发现，所以才派小娥去问，怎么了？”

苏夕言道“我们想请问夫人，王小姐的首饰一般是谁负责收拾的？”

王夫人说“静儿的首饰一向是她的贴身丫鬟小娥收拾的。”

苏夕言看了薛落一眼说“能否请小娥过来问个话？”

王夫人道“这个当然可以，请你们稍等片刻”然后转头向身边的丫鬟说“快把小娥叫出来。”

不一会儿，小娥进了偏殿，看到薛落和苏夕言，怯生生地问王夫人“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夫人对小娥说，“这两位是衙门的人，找你来是想问些情况。”小娥一听到“衙门”二个字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苏夕言见状安慰她“小娥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来询问一些情况。”小娥这才缓和一些，点点头。

薛落从胸前拿出一幅画问小娥“请问小娥姑娘今天来衙门报失的这个玉镯，最后一次见到你们家小姐戴是什么时候？”

小娥思考了一会回答“这个玉镯是前年夫人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小姐很喜欢便一直戴着，不过前不久小姐沐浴的时候却没看见她手上的玉镯，我以为是怕碰着也就没细问，毕竟小姐很珍惜这个玉镯的，之前小姐每次练舞也是要把玉镯取下来的。”

薛落说“基本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你刚刚说你们小姐会跳舞？”

小娥和王夫人脸色突然变了，小娥说道“是的，小姐幼时学过舞蹈。”

苏夕言还想问些什么，薛落起身作揖“感谢两位的配合，今天就不打扰了，王夫人，能不能请小娥姑娘送我们出去？”

“当然可以”王夫人随即吩咐小娥“小娥，你去送送两位吧。”

“是，夫人。”

小娥走在前面给二人带路，穿过花园时，薛落叫住了小娥“小娥姑娘请等一下。”

小娥转过头问“公子，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薛落赶上去道“那倒不是，刚刚小娥姑娘头上沾了一片树叶，我帮你取下来吧”说着就抬手从小娥的头发上取下一片叶子，小娥看薛落一表人才，红着脸道谢“谢公子。”

薛落道“不客气，不过我看到小娥姑娘头上的簪花很是别致，是新出的样式吧，请问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给我妹妹挑一个做生辰礼物。”

小娥抚了抚头上的簪花一脸羞涩地说“嗯，这个簪花是一品轩刚出的新品。”

薛落冲着小娥温柔一笑，道“谢小娥姑娘告知，我们告辞了。”

二人走在路上，苏夕言问薛落“你是不是怀疑小娥有问题？”

薛落颔首“苏姑娘果然聪慧，小娥一开始说王静前不久练舞，我一问，她又改口是幼年学舞，而王夫人对此也默许，这是第一个疑点，自己的主人死于非命，自己居然有闲心去一品轩挑簪花，这是第二个疑点，还有，除了簪花，我发现她的耳环也价值不菲，所以…”

“所以，你怀疑她监守自盗？”苏夕言问

薛落道“没错，我们先去一品轩看看再说。”

到了傍晚，众人陆续回到客栈。

白季回到房间后，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后迫不及待地问众人“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

薛落看了一眼苏夕言说“我们虽然没有找到玉镯，不过却找到了王静丢失的其他东西。”

杜衡芷问“丢失的其他东西？什么意思？”

苏夕言拿出四五样首饰摆在桌子上“今日我们去王府发现王静的贴身丫鬟小娥有些奇怪就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些首饰的下落，原来这些年小娥一直在偷偷变卖自己主人的首饰。”众人微惊

杜衡芷拿出一块玉佩端详，道“我说这小娥眼光不怎么样啊，这块玉成色一般，值不了几个人钱。”

岳子都饶有兴趣地问“你对这还有研究？”

杜衡芷潇洒地把玉佩掷了回去“那可不，不是我吹，什么字画啊玉佩啊我只要看一眼就能估出价，干我们这行的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出来混。”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杜衡芷，杜衡芷意识到自己口误了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谁都有个小爱好嘛，对了，你们打算拿小娥怎么办？”

白季义正言辞地说“这自然是要报官的，我绝对不能忍受这种监守自盗的做法。”

薛落转向其他人道“我跟苏姑娘去王府发现王夫人和小娥有事隐瞒，而且王静身上也有很多疑点，我的意思是暂时不报官，先把小娥找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大家觉得如何？”

杜衡芷赞同地说“我同意阿落的做法，或许小娥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总之先找来问问。”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陆离看向薛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就按你说得做吧。”

薛落应允“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王府。”说着已经起身。

这时，岳子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杜衡芷的身边不怀好意地说“总觉得你对小娥有惺惺相惜之感哈。”

杜衡芷多少有些心虚忙冲着薛落喊“阿落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说着逃也似的离开岳子都身边。

和薛落走在路上，杜衡芷不禁松了口气，看杜衡芷的样子，薛落忍不住问她“衡芷，你怎么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杜衡芷讪笑着说“你说我啊，哦…觉得里面有点闷，说起来，高阳的夜市还真是挺漂亮的啊。”

薛落看着热闹的街景回答“嗯，是挺漂亮的。”

杜衡芷故意逗他“那你觉得高阳的女孩漂亮吗？”薛落还未回答便被一群嬉闹的孩子给推搡到了路边，循着一个女声的尖叫，杜衡芷看到薛落推倒了一个卖纸鸢的小摊位，杜衡芷忙赶过去，只见满地的纸鸢一片狼藉，而地上蹲着一个妙龄少女在检查纸鸢，薛落也在帮着捡散落在地上的纸鸢，嘴上也在道歉。

只见少女气愤地扔掉手中的纸鸢道“不用捡了，这些纸鸢的骨架大部分已经断了，不能再用了，你要怎么赔我？”

薛落拱手“这位姑娘，都是在下的错，赔偿之事全凭姑娘做主，我绝不还口。”

少女轻嗤“呵，赔偿？你赔得起吗？这些纸鸢是我熬夜做出来的，别人的劳动成果被你毁了，一句赔偿就能弥补我的辛苦吗？”

薛落道“薛某弄坏了姑娘的摊位，实属抱歉，不如这样，姑娘只要提的出的要求，薛某一定义不容辞。”

少女从上到下打量了薛落一眼道“这些纸鸢和我这个摊位至少十两。”

薛落一口应下“好，姑娘稍等。”说着就要取自己的荷包，不料却没有摸到，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荷包被收了。少女看她这个样子轻蔑道“你不会说自己忘带钱包了吧，看你穿着也像个富家子弟，怎么？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薛落拱手“实在抱歉，我的银子不在身边，不如这样，我给你写一张欠条，三日之后一定带着银子过来。”

少女道“我凭什么信你？你写了欠条万一跑了我到哪里去追？”

薛落还未答话，杜衡芷已经掏出银子放在摊上“这位姑娘说话未免太咄咄逼人，况且这位公子已经跟你道歉又提出了赔偿。”

少女看见银子两眼顿时发光，正欲去收，薛落却一把拿过银子塞到杜衡芷的手中愠怒道“衡芷，你不必为我如此，况且这是你当传家宝的钱，我不能要。”

杜衡芷正欲解释看薛落如此坚定只能作罢。薛落又转向女子道“这位姑娘，薛某并非有意赖账，不过我现在的确拿不出银子，你若信得过薛某三日后还在这个地方我连本带利还你二十两，而且我就住在不远处的云峰客栈，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如何？”

少女看向薛落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过生意人嘛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吧，你留一样重要的东西作为抵押，我就放了你。”

薛落思考片刻从胸前取下一样东西放到少女手中“这个玉龙勾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就交由姑娘保管，三日之后一定过来取回。”

少女看着那白玉龙勾玉质细腻，一看就知价值不菲，道“好，这个就交给我保管，咱们三日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