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很快便到了考试当天,众人刚到校场,便被通知选马赶去紫竹林,虽然大家都是懵的,却也不敢违背命令,就在众人赶至紫竹林之时,陆申已等候多时,对众人道“恭喜大家通过了第一轮考试,这第二轮便是骑马涉猎,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每人射到30个猎物。”

“是”

陆申点点头并展开一张横幅,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君子远庖厨。”

书生们议论纷纷“这是什么意思?”

陆申道“这是第二轮的试题,需要你们自己参悟,你们现在去领弓弩,一炷香后,考试开始。”

众人忙去领弓弩,杜衡芷问薛落“你说山长到底什么意思?若是这第二轮是考究我们的射御,为何还有试题呢?”

薛落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既然说射御,为何又说君子远庖厨呢,君子远庖厨出自《孟子》乃是强调减少杀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杜衡芷也不知道陆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第二轮的考试就要开始了,杜衡芷顾不得思考这些就提议与薛落合作,两人总归比一人快些,薛落点点头,正当薛落选定一只山鸡,准备拉弓之时,杜衡芷伸手制止了他。

一个时辰之后,学员们纷纷上交猎物,众人皆是满载而归,最差的也有十来只,最夸张的是夏柳,一人居然打了四十多只,只有薛落和杜衡芷两手空空,不过箭囊却虚无一物,众人不由得嗤笑他们,陆申查看了众人的猎物,却若有所思,待到杜衡芷和薛落,看到他们身边空无一物问“你们的猎物呢?”

杜衡芷道“我们的猎物在这片竹林之中”众人不解

“哦?”

薛落接下杜衡芷的话“这第二轮考试,明面是考我们的射御之术,而山长所给的试题却是‘君子远庖厨’,众所周知,这句话的意思是远离杀生之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所以我和衡芷觉得其中另有玄机,果然在山长给的箭弩之中发现关窍,此箭乃是双面,外面是真的箭头,而里面的箭头乃是用石灰粉所制,虽然重量相同,但石灰所制的箭头却能放猎物一条生路,这也顺应了这句话的本意,减少杀戮,山长可以派人去数山中沾有石灰粉的动物,绝对过了六十。”

陆申赞扬地点点头问“很好,你们是如何想到这其中的关窍的?”

杜衡芷说“‘君子远庖厨’本是出自《孟子》,虽是赞扬齐宣王以羊易牛的做法,可是孟子却说,羊和牛同为飞禽走兽,不应厚此薄彼,真正的仁爱,应平等对待,我和薛落想,既然如此,那么山长与孟子的想法应如出一辙,况且山长亲自为我们准备弓弩,必定有其深意,这才发现其中关窍。”陆申听了这话,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薛落不禁看向杜衡芷,觉得她真是厉害,说起恭维的话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的。

陆申走至陆离身边,看到陆离前方有一堆细窄毛茸茸的东西,每一根中央都赫然插着一只银箭,陆申问“这是何物?”

陆离道“这是山鼠尾。”

杜衡芷顿时了然,山鼠尾可再生,顺应了考题,而且鼠尾细窄,极考究箭术,陆离每箭都取其中部,可见其箭术了得,而且以陆离的智慧,绝对能发现箭头的关窍,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像是故意挑衅…陆离,陆申,都姓陆,莫非这两人有什么渊源?而且当时陆申说他爹权势大,当今朝廷姓陆的只有陆太尉,但是据说陆太尉只有一女一子啊,莫非他们是同父异母,有一个是陆太尉的私生子…对啊,这样就说的通了,我真聪明,这也能解释为何两人不和,照这意思吧,陆离挺缺爱的,看样子是私生子。

杜衡芷尽情地遐想着,不料被薛落撞了一下,杜衡芷看向薛落,薛落压低声音道“我说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杜衡芷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杜衡芷随着陆申的目光看过去,岳子都专射山鸡羽毛,与陆离有异曲同工之意,而刘克飞这个好事者居然也能参透题目的意思,不过他太过凶残,居然专挑动物的腿部,这样即便能活命,也瘸了啊,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过了,像夏柳这样的急功近利的,射了四十多个猎物,自然是要淘汰的,射术不佳者,一箭致命者也是如此…

陆申走向众人前面,道“本次考试,你们都完成地很好,我相信大家知道,通过了御云霓的考试可以直接为官,但是为官者不仅要有学识还要有品行,“君子远庖厨”是孟子所言,教导我们要有仁爱之心,为官之道也是如此,这一轮薛落与杜衡芷乃是榜首,本轮淘汰的人要仔细反思,下面我宣布留下的名单,薛落,杜衡芷,陆离,岳子都,刘克飞…念到名字的十人在此休息,明日宣布第三轮任务,剩下的人可以回学院了。”

刘克飞指了指脚下“那我们今夜就在这睡吗?”

陆申督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回去。”

刘克飞立刻席地而坐,讪笑道“这里很好,我愿意在这睡。”

陆申会心一笑“很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你便在这睡吧。”刘克飞忙不迭地点头,陆申指着其余众人“其余九人分三组,在那边一组一个帐篷,今日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个时辰后出来吃饭。”陆申说完便离去了。

“耶!”杜衡芷欢呼“我早就饿了。”

刘克飞欲言又止“山长,那我…”

杜衡芷打断他的话“不是你自己要睡在这的嘛,山长可说了,你不睡在这就回学院去。”

“你…”刘克飞咬牙切齿地看着杜衡芷,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杜衡芷故意在刘克飞面前炫耀“回帐篷休息喽。”

刘克飞看着杜衡芷的背影阴鸷一笑。

薛落拉着杜衡芷说“衡芷,你少招惹刘克飞,他心眼小,不一定会怎么对付你呢。”

杜衡芷轻哼一声“我才不怕刘克飞那个小人呢,山长做得好,就该给他一个教训,而且我觉得以他的脑子应该不会想通这其中的含义,你说会不会有人帮他?”

薛落问“你觉得会是谁?”

杜衡芷不假思索道“八成是岳子都,关键我不知道他这么做何意。”

“岳兄?”薛落疑惑地问。

杜衡芷点点头“岳子都可不像表面那么伪善,他心机可深了,阿落,你离他远点。”薛落觉得好笑,不明白为何杜衡芷对岳子都有如此大的偏见。

“对了,不是说三人一组吗?要不我去找陆兄吧,我们三人一个帐篷,也算有个照应。”薛落问杜衡芷

杜衡芷还未搭话,身后传来岳子都慵懒的声音“两位贤弟还差一人吗?不如加我一个吧。”

杜衡芷看着岳子都伪善的笑容,急忙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和陆离说好了,你找别人去吧。”

说着用手臂撞了撞薛落,薛落立刻顺着杜衡芷说“岳兄,实在抱歉,我们已满三人了。”

岳子都不失礼貌地微笑,眼神略过杜衡芷“无妨,我去找白季他们,对了,衡芷,今晚戌时在河边练琴不见不散。”

杜衡芷道“你非要这时候学琴吗?我不去。”

岳子都听了这话,嘴一撇,像是要哭了一样“衡芷,你是不是觉得我天资愚钝,不愿意教我?”杜衡芷看他这个样子,真想甩他一个巴掌,又开始装了。

杜衡芷还未搭话,薛落的同情心又泛滥了,撞了撞杜衡芷的手臂,道“衡芷,你便帮帮他吧。”

杜衡芷看了看薛落,只好道“知道了,我去就是了,可是我没带琴。”

岳子都的脸色立刻转晴“这个你放心,我带了琴过来的,你只要人来就行了。”

杜衡芷心想,哪有考试还随身带琴的,这厮定是预谋已久,没好气地说“知道了,我会去的。”又转向薛落道“阿落,我们走。”

“嗯,岳兄,我们告辞了。”

“两位走好。”岳子都心情大好。

杜衡芷满怀心事地走在路上,薛落问杜衡芷“是不是还在为岳子都的事伤神?”

杜衡芷停下了脚步“阿落,岳子都真的不像表面那样单纯,就像上次学琴,我只是把自己的钱袋给他让他另请高明,他就诬陷我说我要他的钱,还让他给我磕头,你认识我那么久了,你发自肺腑地说,我有那么恶劣吗?”

“额…”薛落有些为难,不愿说出自己的看法

杜衡芷来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相信他,好啊,薛落,枉我们认识那么久。”

说着就要走,薛落拉住杜衡芷“衡芷,你先别生气,我当然是信你的,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岳兄哭的实在太惨。”

杜衡芷抱拳“他就是那么爱演。”

薛落道“照你这么说的话,岳子都这个人当真不简单。”

杜衡芷气得跺脚“我都说了嘛,他就是个披着狼皮的羊,比陆离还要恶劣。”

薛落问“那今晚要不要我陪你去?”

杜衡芷摇摇头“这倒不需要,这里人那么多,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怎么样的”

薛落道“那就好,那我们去找陆兄吧。”

“也好。”

说来也怪,考试结束后就没看到陆离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在这时,杜衡芷听到前方有动静,扒开茂密的树叶向前看去,是陆离和苏夕言,两人面对面站于一颗高大的枫树下,枫树上挂着红艳欲滴的枫叶,微风拂过,片片枫叶应声而落,苏夕言今日着浅黄色的衣裙,裙摆随风扬起,陆离着黑色窄袖骑装上身依着枫树,两人好像画中人,炫目地刺眼。

薛落也赶上来“衡芷,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杜衡芷连忙道“没什么。”

薛落顺着杜衡芷的目光而去,看到了陆离和苏夕言,心下了然,道“既然找到了,为何不上去打招呼?”

杜衡芷道“人家正郎情妾意呢,我们去合适吗?”

薛落拉起杜衡芷的手“有什么不合适的。”

薛落边拉着杜衡芷走向陆离边喊“陆兄,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

陆离看到两人过来,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他两的手问“你们怎么在这?”

薛落道“山长说,我们三人一个帐篷,所以我和衡芷就来找你了。”薛落提到“山长”两个字的时候,杜衡芷明显看到苏夕言眉头一皱。

“哦,对了,夕言,这两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杜衡芷和薛落。”

苏夕言礼貌性地微笑“你们好。”

薛落和杜衡芷点头而应,杜衡芷由衷地赞扬道“常听说苏姑娘貌美,今日一见,果然是天资国色,令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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