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杜衡芷立刻反驳“你们凭什么说他是靠家里的,有证据吗?”

“他家是当地的财主,而且有人亲眼看到他爹给御云霓的先生送礼,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而且他还是御云霓最后一名。”

众人七嘴八舌的把杜衡芷弄晕了,她口不择言“就算薛落是靠家里,也是人家的本事,人家生的好没办法。”

有人立刻冲薛落喊“看吧,连杜衡芷都说你是靠家里,这便是坐实了。”

杜衡芷辩解“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

刘克飞道“什么曲解?你跟他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啊,大家一起上,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众人闻言都围了上来,慢慢逼近他们两,杜衡芷眼尖得看到附近有一个扫把,她飞快得抄起扫把就往人群挥舞,那些书生看到扫把都躲得远远的,慢慢便散开了,杜衡芷以为是自己非凡的能力把他们吓跑了,冲着人群的方向甩了甩自己的刘海“哼,知道怕了就好,我可是练过的。”不经意低头一看,这扫把上居然有粑粑,她一阵恶寒,原来是扫厕所的,急忙扔了扫把,去看薛落,薛落仍然是那副表情,杜衡芷以为他吓坏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道薛落竟然重重地把她的手甩下去了。

杜衡芷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薛落抬起头,眼里居然闪着泪光“你凭什么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我虽然是最后一名,我也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进的。”

杜衡芷有些愧疚“对不起,我当时是口不择言而且我说了就算,假如,我真的相信你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进来的。”

薛落冷笑一声“别骗我了,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靠关系,你们都是一样的”说完便跑开了。

杜衡芷看向薛落的方向叹了口气,一转头看到一脸戏谑的陆离。杜衡芷问他“你在这多久了?”

陆离无所顾忌得说“从你甩扫把的时候就在了。”

杜衡芷不禁扶额,看来她甩刘海的英姿也被这厮看到了,心里本来便有怨气,顿时对陆离破口大骂“我说你这人真是铁石心肠,我们被那么多人围攻你也不来帮忙,还在那看那么长时间的戏,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好歹给你当牛做马好几天。”杜衡芷越说越委屈。

陆离一把将纸条拍在杜衡芷的手上“这就是你所谓的当牛做马?”杜衡芷自知理亏,不置一词,陆离看他的样子,突然皱着眉说“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还有什么小动作,我…算了算了,山长叫你过去,你赶紧去吧!”

杜衡芷被陆离突然的大度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得点头应声。走在路上杜衡芷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刚刚摸了带粑粑的扫把,陆离摔纸的时候碰到她的手了,难不成是因为恶心才放过她的,要着急去洗手?有了这个认知,杜衡芷的心情突然开阔了,她居然把陆离恶心到了,哈哈哈,不容易啊。

杜衡芷站在门外有些心虚,依照福修的度量必定会添油加醋,说不定要把她赶出书院,不过现在她还不能走,走出御云霓很快就能被爹爹这只老狐狸找到,毕竟杜非世夫妇十分了解她这个女儿,若是现在被找到定会立刻大红花轿送给那个病殃殃的何亦,说到何亦,虽说是重臣何太蔚的长子,却因先天不足,终日缠绵病榻,都说他余生不过二十,而杜非世却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能谋个一官半职,要把杜衡芷卖给他家,幸好被躲在书房准备偷钱的杜衡芷听到,当即决定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通通夹带私逃,什么珠宝、字画之类的全部高价卖进了青楼,由于银票被管家藏起来杜衡芷只好作罢,一想到杜非世夫妇气急败坏的样子,杜衡芷不禁暗喜,但若是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杜衡芷在门外踌躇,要不一进去就给山长跪下,求他原谅?还是用钱贿赂山长?杜衡芷正思索着,门内传来陆申充满磁性的嗓音“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杜衡芷只好推门而入,作揖后硬着头皮问“不知山长找我何事?”

“原来你竟不知我叫你来所为何事?”陆申的声音有一丝戏谑,见杜衡芷低头不语,又道“听说你今日在课堂上的奇谈怪论惹得先生拂袖而去。”

杜衡芷心一横抬起头正视陆申道“衡芷并非觉得自己所言是奇谈怪论。”

陆申淡淡回应“哦?”

杜衡芷反问陆申“莫非山长也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陆申不语,杜衡芷心下有些失望,接着说“张岱之言细思无从考据,否定了大多数的才女的作为,尽管女子的诗作流传下来甚少,但并不意味着才女缺乏,不过是没人重视,况且诗经中便有300多篇歌颂女子的佳作如关雎,卷耳等等也能验证。”

杜衡芷说完这一通见解,陆申走进她缓缓开口“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并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反我认为女子的心思更为细腻柔和,更能体会诗作的真谛,第二我很欣赏你的奇言怪论,你能够打破世俗的偏见,这在当世实属不易。”

杜衡芷惊喜道“我便知道山长与那些迂腐的先生不同,尤其是福先生,他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陆申轻轻拍了拍杜衡芷的头“不可随意议论师长。”

杜衡芷伸伸舌头“哦。”

陆申说“不过你要打扫书院五日以示惩戒。”

杜衡芷闻言不解地问“你不是说你欣赏我吗?为何还要惩罚我?”

陆申回到位子上说“因为你顶撞师长令其他书生无法听课,这总是要罚的”看杜衡芷没精神的样子陆申问“是否觉得惩罚过重?”

杜衡芷摇摇头“我觉得这已经是优待了,事实上我有另外一个问题。”

陆申问“什么问题?”

杜衡芷说“虽说山长智慧超群,饱读诗书,文武双全…”杜衡芷能把自己知道的好词都说出来了。

陆申无奈得笑笑“你到底想问什么?”

杜衡芷接着说“我想问你这么年轻就当上山长是不是因为你爹有钱?”

陆申笃定地说“不是。”

杜衡芷讪笑道“那果然是因为你的…”

“因为我爹有权。”

杜衡芷咽了咽口水,心想,幸好没说出来才华两个字。杜衡芷继续问“权利有多大?”

陆申说“你确定要知道?”

杜衡芷连连点头

陆申又问“哪怕掉脑袋也要知道?”

杜衡芷咽了咽口水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还是想留着脑袋的。”

陆申突然轻笑出声,杜衡芷看向陆申,陆申的脸眉若点墨,眸似幽海,鼻梁高挺,此刻嘴角正浅浅带着笑意,一身青袍更是衬得他儒雅有余。杜衡芷不由看呆了,心想,若是嫁的人是他多好,自己保证不会逃,一定三从四德,恪守妇道。

从那日起,杜衡芷每日下学都去扫院子的落叶,由于书院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所以她也不必费什么力,况且御云霓多植银杏,金黄的叶子落下来别有一番景致,杜衡芷很受用。直至第三日,杜衡芷在低头扫落叶的时候一双黑色聚云履映入眼帘,杜衡芷抬起头迎上那对充满嘲弄的细长桃花眼冷声道“起开。”

陆离抱拳“服刑期结束了就趾高气昂起来,明明前几日还对我端茶送水,百般示好。”

杜衡芷眉头一皱“我说你能不能别老缠着我,我已经为我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你还想怎么样?”说到这里杜衡芷刻意压低了声音。

陆离的笑意加深,佯装思考“该怎么说呢?虽然你做事粗鄙笨拙、言行无状又头脑简单,甚至比不上我府上最低等的下人。但是我在你身上就莫名地能找到乐趣,我想这也算是你唯一的过人之处了。”

杜衡芷强忍着怒意说“这么说一直以来你都在拿我取乐?耍我玩?”

陆离毫不避讳地承认“是啊,这也算是你的荣幸。”

杜衡芷闻言抬起头对着陆离的脸灿烂一笑,脚下狠命得踩向陆离的脚,仿佛那是陆离欠扁的脸。

杜衡芷看陆离的脸有些扭曲便乘胜追击欲向他腹部补上一脚,谁知刚出脚便被陆离稳稳接住了,杜衡芷又出一拳,也轻松被陆离接住,陆离调笑道“你出手太慢,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说罢放开杜衡芷的手脚,谁知杜衡芷身体不稳竟直直倒下去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呼痛,陆离看杜衡芷这样有些紧张,忙屈身问“你怎么了?摔哪里了?”

杜衡芷看准时机,一个横扫千军出其不意地将陆离绊倒在地。

陆离坐在地上有些气急败坏“你居然使阴招。”

杜衡芷起身拍了拍衣服得意对着陆离说“对付你这种人使什么招数都是抬举你。”

“是吗?”陆离狡诈一笑,几招将杜衡芷制服,对杜衡芷说“如何?服不服?”

杜衡芷被他压制却嘴硬“我不服,你快松开我。”边说边费力挣扎。

陆离仍然是欠揍的语气“我不松又怎样?”

杜衡芷督见他的手,一口咬上去,陆离吃痛不得已松开杜衡芷,刚想开口骂她,只见杜衡芷突然一改常色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陆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了然,薛落正看向他两。

薛落与杜衡芷的目光交合的刹那,他触电般转过身往前走,杜衡芷几乎是脱口而出“薛落…”

薛落听到杜衡芷的声音脚步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看到杜衡芷失望的表情,陆离开口“今日的射箭和马术他又是末座,你的话又刚好戳中了他的伤心处,这会儿他定然不会理你了。”

杜衡芷沮丧得问“那该怎么办?”

陆离说“这件事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没人帮得了他,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杜衡芷恶狠狠得说“你不要让我看见你便是帮我了。”

说罢,丢下陆离愤怒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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